鄭曉文看看楊依林,她心裡帶著可笑,抬手指指詞中的‘妻、溫存’說:“你看看這些詞兒,把人的雞皮疙瘩都給酸出來了,你還敢耍賴說沒有胡說?”
楊依林說:“有妻字兒的這個句子,只能寫三個字,未婚兩個字又不合平仄,我怎麼往上寫?再說,未婚妻也是妻,我感覺我寫得很對!
“寫個溫存怎麼啦?溫存是對愛妻的溫柔體貼,無限愛撫,你連這都不懂,還當指揮這不行那不行呢!你看不懂就謙虛點問,幹嗎盲目地出雞皮疙瘩!
“我實話對你說,我寫最後兩個字的時候,思想裡出現的兩個字是銷魂,當時我怕歡樂至極魂飄得太遠,拐回來迷路費周折,才換了溫存二字,這你總該懂了吧?”
“你知道不知道,你越圓越方,都圓不住了!”鄭曉文說,“你的理由這麼多,不理你那個事兒了,你倒是給我說說,吳剛伐桂,到你這詞裡,怎麼就成斧衛了?”
楊依林眉頭一皺說:“喲喲喲喲,你連這都不懂?吳剛不保護蟾宮桂樹,讓地球上的那些超有才華、超有技能的凡人,都去把蟾宮裡的桂枝折光了,吳剛還怎麼做桂花糕讓嫦娥吃呀?吳剛還怎麼釀製桂花酒,和嫦娥舉杯對飲呀?”
鄭曉文趕快搖搖手說:“哎喲,行啦,行啦,算你會謅!把你寫的那一張拿過來,讓我看看你又胡謅了什麼。”
楊依林遞著他寫的另一張文字紙說:“這一篇文字,你看著肯定滿意,給你,你仔細讀完評評吧。”
鄭曉文接過去,一看是《明月美人》,心裡說:這又寫了什麼美人呀?哦,可能是把月亮比做美人抒情的內容,他那麼會辯駁,就別再挑刺兒了,快讀吧。
她讀道:“《明月美人》:銀藍夜空高掛著圓月星辰,遠處飄著幾朵悠悠白雲。大氣送爽秋風到高空查巡,青煙湧向嬋娟霎時月黃昏。流雲似水翻浪滾波紋,嘩嘩東逝天光又如銀。
“明月露笑臉,玉口將我問,你那個美麗的愛人,她可在你身邊在你心?我笑答,你猜對了,你說得準,我與我愛人隨身揣心不離半毫分!
“月下花前偎愛好溫馨,雙雙賞明月仰天凝神。魁偉吳剛桂樹下面舉金樽,雪裹玉兔歡樂蹦跳月亮門。聽,廣寒宮裡悠揚樂音,望,嫦娥翩躚飛袖飄裙。
“蟾蜍哪去了?是否已就寢?眼爬的梯子高入雲,我到那蟾宮裡尋呀尋,尋不見,折回眼路,我下凡塵,轉臉看我身邊暗香鮮花絕色佳人。”
鄭曉文讀完說:“你呀,你那個詞裡當英雄,你這個文裡看佳人,這繞了八百個圈兒,不就是個色,色,貓咪!”
楊依林見鄭曉文冷著臉和她說話,他有些生氣,他極認真地說:“我看佳人,是看我的未婚妻,是看我的未婚老婆,我沒有看別人!我好妻美色,能說是好色?以後不準說著話了,你再說著話,我可真生氣了!”
鄭曉文見楊依林氣紅了臉,她趕緊賠不是說:“林小子,文妮妮是和你說著玩的,你怎麼就當真了呢,可別當真,你看看這眼前的鮮花美月多好看,可別生氣了啊,。”
鄭曉文見楊依林笑了,又說:“依林,女孩子觀察事物細膩周到,想象也是非常細膩的,這是女孩子的共性。你一個男孩子,竟寫了那麼多的細緻入微的文字,今天晚上你又寫了這些極細緻的文字,你的思想怎麼也是這麼細膩啊?”
楊依林把鄭曉文的雙手握在他的雙手裡,他看著鄭曉文的眼睛說:“那你聽仔細啊,你眼前的這個大男孩男子漢,自那年的秋天,去塑膠廠報到上班那天早上,在廠門口馬路邊遇到一個女孩子起,這個大男孩男子漢的思想、行為,就變得越來越細膩了。曉文,你說這是怎麼一回子事兒啊?”
鄭曉文正要接話,忽聽楊依林身上嘀嘀嘀嘀……
楊依林從腰帶上取下來一個數字傳呼機,他見是三叔楊雲漢家裡的電話號碼,就高興地趕快讓鄭曉文看。
他對鄭曉文說:“曉文,今天晚上我下班回來,就想對你說傳呼機的事兒,那一會兒太忙沒有說成。到這東園又和你一說話,就什麼都又給忘了。給你看看,這是三叔給我買的傳呼機,今天下午才給我。我去給三叔回個電話,一會兒再對你說。”
楊依林在涼亭裡撥通電話,只聽他說:“是三叔啊,我在朋友家裡呢。嗯,這裡有電話。明天中午去家裡吃飯?好,我記住了。”他放下電話,對鄭曉文說了,明天中午去三叔家裡吃飯的事兒。
鄭曉文說:“你真有福氣,爸爸、媽媽不在這裡,你還有個對你這麼好的三叔呢,真好。”
楊依林笑著擺弄著傳呼機說:“曉文,三叔、三嬸待我是真的很好,我感覺爸爸、媽媽待我第一好、待我第二好的,就是三叔、三嬸了。
“曉文,你看這個傳呼機,華元剛有傳呼臺,拿傳呼機的人還特別少呢,三叔就給我買了一個。你猜這個小玩意兒多少錢?一千八呀!當時我聽到這個數字,嚇我一跳,我怎麼都不肯接,三叔硬是給了我。曉文,等明年咱們兩個結了婚,咱們可要好好孝敬三叔、三嬸。”
鄭曉文點了點頭,心裡說:那是當然,肯定會孝敬的。
楊依林接著說:“上一次我回楊家溝,我爸我媽還再三交待我,說在家靠父母,在這裡靠三叔。我想過了,有朝一日我的理想如意了,孝敬咱們的父母之外,第一個要報答的就是三叔!”
他忽然想起件事:“哦,還有個事兒呢,曉文,咱們兩個的運氣真好,我正發愁咱們沒有自己的房子呢,嗨,局裡正好集資蓋房。那房子已經動工了,這兩天就讓咱們交集資款呢。聽說是七層樓,套數比人數多,人人都能住上滿意房。
“昨天,我特意去工地看了看,見正在挖地基呢。局裡說,梓曦咱們三個人在塑膠廠幹出了成績,這一次分房,讓咱們隨意挑樓層。我對三叔說過了,都是三室一廳,沒什麼好挑的,我們三個都要一樓就行,東邊連著是個房頭……”
鄭曉文聽到這裡聽急了,她不等楊依林說完,就說:“既然你先得到了訊息,你怎麼不和我商量就把樓層給定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