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媽媽想著自己比小子他爹也是大三歲,過的日子也挺好。媽媽想到這些,就沒再說什麼,也就同意了。
自這之後,楊依林每次回家,他都會說起鄭曉文,爸爸、媽媽聽著也都挺高興的。
這一次回家,楊依林想著,自說過那一次大三歲的年齡以後,再沒有在爸爸、媽媽跟前提過年齡的事兒。現在要是再去問年齡,肯定會勾起父母不快的想法。
楊依林想著這些,他在心裡一直忍著,忍到和家裡人一起玩了兩天之後,他才謹慎地問了媽媽。誰知,就像他想的那樣,他剛問了一個頭兒,媽媽就聽急了!
楊媽媽說:“你看看你這個孩子,從你找了一個比你大三歲的女孩,你算是纏住這個年齡了!你娘不是瘋子也不傻子,那會能把你的歲數給記錯呀!”
楊依林是個孝子,他從不惹父母生氣,他看媽媽有點氣急了,就趕快賠笑臉說:“媽,你先彆著急,聽我說嘛。我是想起來,我上中學之後,同學們、老師們都說我的年齡大,現在上班了,連同事們也是這樣說。我想著這事兒,心裡有點迷糊,我問問媽媽,想證實一下嘛。”
楊媽媽聽兒子這麼一說,急勁兒下了,她看看可愛的兒子,隨即就笑了說:“別人都說我兒子年齡大?誰說的都不算數,說了也是白說,只有媽媽說的才是真的!我兒子說想證實一下,現在媽媽就給你證實!
“小子,你記住,你是丙午年生的!生你那一年,咱五里長的楊家溝,三天生了五個男孩,你是頭一天生的。和你一天生的那個男孩,他家在咱楊家溝大南頭住,他家人給他起的小名叫狗蛋。那個孩子,現在他在縣裡上班呢。
“再就是那三個男孩,他們家都是咱楊家溝大北頭的。他們三個上學少,都沒有出咱楊家溝,現在,他們三個都在家裡種地呢。那三個孩子的小名,一個叫驢駒,一個叫茅勺,一個叫叫糞杈。你上學早,咱家和他們家離得都遠,你們不在一起玩,也不會有多熟悉。”
楊依林說:“我知道狗蛋,在學校裡他比我低一級。那三個人,我只是有點印象,就不太熟悉了。”
楊媽媽說:“那三個男孩上學都晚,我不斷見他們家的大人,有時候會站那兒和他們家大人說會兒話。你本來就和那三個孩子不同學,你一去縣城上中學,就不常在家了,你和他們當然是不熟悉了。”
楊媽媽又說:“媽媽還沒有對你說過很可笑的事兒呢。生你那一個月,你爹聽了那四個孩子都起了很嬌慣的小名,你爹就對我說,咱的孩子已經隨輩分起名叫世傑了,可是,咱還得給孩子起個很嬌慣的小名呢。
“咱兒子在家裡是排行最小的孩子,咱兒子的小名就叫小子!咱兒子就是個茁壯成長的小子!咱兒子就是獅派虎威的小子!你爸爸這樣一說,我也高興了。
“我說,咱的兒子嬌,咱也不叫他嬌小子。咱的兒子胖,咱也不叫他胖小子。咱的兒子長的白,咱也不叫他白小子。咱的兒子五官長得漂亮,咱也不叫他漂亮小子。咱的兒子他就是嬌小子,帥小子,美小子,漂亮小子,幸福小子!”
楊依林聽著媽媽說的這話,他很感動、很激動,還感覺很好玩,很可笑,可這不是他現在想要的。他想要的雖然不是媽媽講述的那個結果,可還是把他可笑得,哈哈哈哈笑起來。
楊依林笑著問媽媽:“媽,你又沒有正經上過學,你說話怎麼這麼會用詞兒啊?用起來還一摞一摞的?”
楊媽媽說:“我沒有上過學,我兒子、我閨女上過學呀。你們整天圍著我說話,你們說的那些詞兒,我早就記住了。小子,你問的問題,我還沒有給你證實完呢,你這麼重視你的年齡,我現在就接著給你證實。”
楊媽媽接著說起來:“生你們五個男孩那一個一月裡,這五家都要辦酒席。那時候的人都很窮,可禮還是要送的。那會兒楊家溝的人送禮,那是送了這家送那家。吃酒席,是吃了這家的酒席,又去吃那家的酒席。那一個月,楊家溝從南到北可熱鬧了。
“一個村子三天生五個男孩的事兒,也不多見,鄉親們都很高興。直到現在有人想起來,還在我面前說這事兒呢。你說,媽媽會把你的年齡記錯?
“小子,媽媽說這你要是還不清楚,去吧,出去大門挨門挨戶去問,咱楊家溝家家戶戶的人,都是你小子年齡的證人!呵呵呵呵!
“你還說別人說你的長相,比你大年齡大了,你都沒有看看你像誰?你像你爹!幾十年前,你爹就長這個樣,現在我看著你爹,他還是這個樣!他除了頭髮白了,臉上多了些皺紋,別的,一點沒變!呵呵呵呵!”
楊依林跟著媽媽笑得他直拍手,在旁邊坐著的楊爸爸,他一直沒有接話,可他早聽得嘿嘿直笑了。
楊依林想笑的,是媽媽說的話太有趣。其實,他多想聽到媽媽說他的年齡,就是記錯了啊!他多想聽媽媽說,他的真實年齡,就是比他的戶口本上大五六歲啊!如果要真是這樣,他肯定會連夜坐車趕回華元,給鄭曉文報喜訊的!
可是,媽媽不但沒有記錯,反而把他的生時情況描述的一清二楚,而且,全楊家溝的人都是他年齡的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