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依林!你不讓別人提名道姓地叫你,你說只叫名字,不要帶姓的。你還不讓叫你的官兒稱,楊廠長。你到現在,叫曉文還稱呼鄭老師,怎麼不改呀?
“我告訴你,你這會兒就得改!你看著曉文,叫她的名字,快叫!你不改過來,我還得亮著你的姓,叫你的全名!”
楊依林聽完林靜說他的話,他就笑了,他對林靜說:“你厲害,你厲害,我現在就改。”他深吸一口氣,使勁叫了一聲,“曉文!”
楊依林這一聲大叫,舞臺上嘩地一片笑聲,有的人把淚都笑出來了,鄭曉文也是笑得格格格格的。
楊依林跟著大家笑完,他對蘇晨說:“蘇晨,這個星期六咱們去東園,你記住帶相機,咱們花仙子們得集體合個影,放到家裡作為留念。”
楊依林又對大家說:
“明天我給喬翔打個電話,如果他還說忙,後天咱們聚到東園,我就再給他打電話。
“上一次在東園照相,那天不是咱們的休息日,時間緊張,我才沒有給大家說清楚。
“那次的照片,是往晚報上登的,喬翔不來也就算了。那天就算是他來了,他也不會和咱們一起照相,往報紙上登的。他不想張揚他自己,他還會讓咱們為他保密呢。所以呀,我才讓康明替他照了相。
“這一次,是咱們朋友們聚在東園一起照相留念,他喬翔請個假來一會兒,照完相他再走也行。這一次他要是還不來,大家想辦法也得把他拽來!”
朋友們聽了,都說這個‘拽’的主意出得好,都等著後天‘拽’喬翔呢。
一群人出來木器廠大門,一直到分組後的相送路上,鄭曉文都沒有顧上和林靜、和張大伯說話。那她在忙什麼呢?她的思想裡一直忙著想喬翔呢!
鄭曉文她是越想喬翔,越覺得不對,忽然,她有點意識到了,喬翔不和朋友們見面的原因:
喬翔他……按常理,朋友們不管誰有事,沒有時間當面講,也總會打個電話說一聲……難道,喬翔他是因為那天,把‘信’說透了,他才……
不會吧?那天不是說得好好的,他才走的嘛。他走的時候,我去送他,我看他也沒有生氣、也沒有別扭,全都是好好的啊……
鄭曉文想足、想夠,她也沒有想出,喬翔不和朋友們見面的原因。最後,她想的還是:肯定是喬翔的工作太忙了,才顧不上來歌會的。
說到喬翔,鄭曉文調到塑膠廠之後的那段時間裡,喬翔沒有去塑膠廠門前悄悄看過鄭曉文,他是太想念鄭曉文了,他才往塑膠廠裡打了幾個電話。平時,不是有要緊的事,他不給鄭曉文打電話的。
自摘石榴以後,他不再給鄭曉文打電話,而是常去鄭家了。尤其是有了聚會、歌會、彩排,他和鄭曉文經常見面,他就更是沒有給鄭曉文打過電話。鄭曉文是壓根兒就沒有給喬翔打過電話,彼此常想著對方,可就是不打電話,這已經形成習慣了。
這一次,喬翔中間隔了這麼長時間不露面,不見鄭曉文。剛才在舞臺上,鄭曉文聽了楊依林說的話,還有朋友們說的話,她能會不思想?
此刻,還在回家路上的鄭曉文,她仍然是沒顧上和林靜、和張大伯說話,她還在想:
嗯?這也不符合常理啊,喬翔他工作再忙,他又沒有說他去外地,星期天他總該和朋友們見個面吧?他和朋友們不見面,這,這,這可是在說透那封信之後……喬翔他才不露面的啊,喬翔他……他究竟是怎麼啦……
此刻的鄭曉文,她的心緒很亂,可她隨即又平靜下來:胡想什麼呀,後天上午不就見著他了?這會兒想這事兒,又想不出真正的因為所以,你這就是在煩你自己的心情!你這就是在浪費你的美好時間!
鄭曉文就是想到了這些,她才和林靜、張大伯聊起話來。三個人騎著腳踏車,自在地聊了一路。
星期六早上八點鐘,花仙子朋友們按約定時間,到了私塾衚衕,進了鄭家東園。
楊依林看看人數,說:“林靜,今天花仙子們聚會照相,張大伯怎麼沒有跟你來呀?這裡花開得這麼漂亮,環境這麼好,他老人家來這裡玩玩,心情也會很好啊。”
林靜說:“張大伯說了,他只去歌會,咱們的其他非演出活動,他一律不參加。張大伯還說,他一是很多事兒和年輕人隨不上群兒、說話說不到一起,再就是他上年紀了,如果活動太多,他的老身子骨會受不了的。”
林靜看楊依林直看著她,而且還聽她說話聽得認真,她忽然想到了藝名,又拿出正經表情,現編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