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過遠處諸位同門,楊三陽面色詫異:“怎麼諸位師兄弟都匯聚在這裡?將經文雕刻下來,回到洞府中參悟豈不是妙哉,勝過再次忍受風雨。”
“不然,我等雕刻經文,只是經文。而祖師雕刻的經文,有著對於《阿彌陀經》的感悟!若回到洞府,只能自己參悟,在這裡可以藉助祖師的道韻,來輔佐參悟阿彌陀經!”道行搖了搖頭。
楊三陽聞言面色怪怪的,普天之下若論對佛經瞭解,誰又能及得上自己?
掃視一圈,然後詫異道:“道緣何在?怎麼不見道緣師姐?”
“道緣忙著幫四師兄想辦法恢復根基,哪裡有時間來此參悟法門!”道行搖搖頭。
“道義?”楊三陽雙目內露出一抹冷光,眼睛裡閃爍出一道道怪異之色:“有趣!有趣!道義這廝還沒放棄?他已經傷了根基底蘊,這次三災他死定了。”
“總歸是不想死,想要蹦躂蹦躂,看看有沒有希望,只是卻拖累了道緣師姐!”道行搖搖頭。
“你們繼續參悟大法,我去山中看看!順便勸勸道緣,總不能光顧著道義,要為自己做一些考慮!”楊三陽轉身跨坐在龍鬚虎的背上,然後猛然一陣急速咳嗽,似乎周身每一個細胞、每一寸肌膚,都是疼的!
疼痛牽扯著其每一寸神經,牽扯著其五臟六腑,痛的其恨不能直接翻滾跌落在地,將定風珠自體內吐出來。
甚至於有的時候他在告訴自己,自己已經煉成聖人法相,有聖人之力加持,區區三災不足為慮,彈指間便可度過,可是想到自己為了煉製定風珠九死一生設計風神,差一點就回不來了,又遭受了幾十年的痛苦,就這般放棄未免功虧一簣。
“還有什麼,是比當年求得仙道,長生無門更令人絕望的嗎?”楊三陽告誡自己一句,駕馭著龍鬚虎落在了山巔,尚未下山,便聞到山間一股濃郁的藥味撲鼻而來。
“道緣在搞什麼東西?怪不得媧與伏羲跑去山下修行,這麼大的藥味,差點叫人懷疑被人扔入了藥罐子裡!”楊三陽眉頭皺了皺,緩步腳踏山間青石臺階,向著洞穴處走去。
入目處,堆積成山的靈藥,彷彿破爛木柴一般,隨意的擺放在哪裡。在洞穴前,一口大鍋熱水沸騰,鍋下火光沖霄,鋪天蓋地的藥味便是自那大鍋中喧騰而出,籠罩整個山間。
在大鍋前,端坐一轡頭散發,周身衣衫散亂汙穢,滿面烏黑焦灼的人影。
蓬頭垢面,肌膚全是一片黝黑,雙眼死死的盯著身前的大鍋。
楊三陽在三丈外停下身子,三丈外藥氣撲鼻,叫人大腦發暈,不得不停下腳步。
“道緣?”瞧著那彷彿乞丐花子般的人影,楊三陽試探著道了一句。
“嗯?”道緣木然的抬起頭,一雙眼睛看到了楊三陽,隨即雙目內露出一抹神采,搖搖晃晃站起身,歡快的道:“小猴,你回來了……”
話未說完,整個人已經跌倒,栽入了身後的藥材堆內。
楊三陽快步上前,將道緣扶起,然後聞著那股叫人作嘔的藥材味,忍住嘔吐的衝動,按住道緣脈門:“好深厚的毒性!莫非這丫頭拿自己試藥?”
瞧著身前的道緣,本來豐潤的肌膚,已經徹底凹陷了下去,彷彿是兩個骷髏一般。
周身骨瘦如柴,肌膚一片焦黑,顯然是中毒不淺,已經傷及到了根基、氣血。
就連往日裡烏黑靚麗的髮絲,也已經脫落一大片,稀稀疏疏的掛在腦袋上,看起來整個人就像是一具失去了水分的乾屍。
“你怎麼這個樣子?莫非瘋了不成,居然拿自己試藥?”楊三陽有些氣急,抱起道緣來到後山,將其扔入清水裡。
先在水裡泡著吧!
清冷的涼意,叫道緣醒來,在水中一陣撲騰:“我怎麼在這裡?小猴,你回來了!”
一邊說著,道緣欲要在水中撲上來,卻見楊三陽捏住鼻子:“你別過來,你身上的味道太大了!”
道緣聞言止住腳步,尷尬一笑,動作停在那裡:“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回來,便看到你這幅樣子!怎麼搞得這幅模樣,居然想著自己試藥?”楊三陽有些無語。
“道義師兄損了根基,我不想看他就這麼墮落、絕望下去,想著尋找彌補根基的法子……”道緣坐在水中,忍不住嘆息一聲,然後詫異的看著楊三陽:“你還說我,你怎麼也搞成這幅模樣?骨瘦如柴,比我也差不了多少。”
楊三陽默然不語,過了一會才道:“就是一個傻子!”
也不知道是說道緣,還是在說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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