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姜文煥走入牢房,袁福通看著他腰間的配玉,終於確定,東魯變天了。
這個年代沒什麼制式官服,有的就是佩玉,不同身份的貴族戴不同的玉佩。
姜文煥原本的小侯爺是尊稱,他並沒有侯位,只有更進一步,才能配諸侯之玉。
八百諸侯第一,換了人。
袁福通定了定神:“姜桓楚呢?”
姜文煥淡淡地道:“我父會安享天年,他羨慕西伯侯的子嗣繁多,我會讓他如願以償的。”
袁福通:“……”
也不知道是該誇你孝順呢,還是不孝呢?
不過最關鍵的還是執政方針:“看來你也堅定改革之心了!”
姜文煥真誠一禮:“為了東魯的未來,為了人族的未來,我必須做出改變,若無侯爺所為,我難以在東魯推廣新政,多謝侯爺!”
確實,最先解放奴隸的,所遭遇的反抗必然最大。
袁福通做了表率,帶領大軍壓境,對於很多惶惶不可終日的東魯貴族來說,改革新政是被逼無奈,將最頑固的姜桓楚拿下,以姜文煥的威望和手段,東魯很快就要改天換地。
而此時,姜文煥還要做一件事情:“侯爺,你有三個時辰逃出東魯,請把握住!”
袁福通深深吸了一口氣:“好!”
他坦然起身,隨姜文煥走了出去。
姜桓楚退位,需要有一個理由。
好不容易抓來了大敵袁福通,又被其逃走,就是他向全國人民謝罪,退位傳子的合適理由。
同樣能夠最好控制北海奴隸大軍的,也唯有袁福通。
他此次迴歸,對於不想透過血洗手段來獲得勝利的東魯來說,同樣是一件好事。
戰事將盡可能地平息,雙方的領袖都變成了改革黨,自然有著默契,可以利用外界壓力,完成內部力量的整合,壯大各自的實力。
再以這樣的形式,影響其他的諸侯,改變位於其他諸侯國的奴隸地位。
這是一個艱苦而複雜的過程,但袁福通已經不再動搖,姜文煥更是不惜揹負罵名,也要將之完成。
東伯侯親自護送,很快將袁福通送出東魯城外:“小心!”
原本的坐騎肯定是不能給了,那樣太假,袁福通騎上駿馬,頷首道:“本侯明白!”
小心的不是其他,而是王師。
雖然紂王陛下維護人道學宮,傳播知識,但派出的援軍卻不見得是改革黨,算算時間,九夷那邊的巫神衛應該拖不住王師大軍了……
他們預料的沒錯,當袁福通快馬加鞭,連夜趕至自己大軍的方向時,越是接近,越聽到沖天的喊殺聲起。
“聞仲!”
袁福通立刻棄馬,偷偷接近,很快心中一沉。
他看到了那標誌性的雌雄雙鞭,當朝太師聞仲坐在墨麒麟上,身先士卒,率三萬精兵,向著他的本陣衝擊。
而此時的本陣已經改變了陣形,戰車散開,中心處全是身著甲冑的戰士,手中端舉著鋒利長戈,數以千計的盾牌擎起,組成一個密不透風的圓陣。
每兩面盾牌的間隔中,都有一線空隙,正好可容長戈透過,整體看起來,就像是一個龐大的鐵刺蝟,密密麻麻伸出無數根青銅長刺。
玄武陣!
如果之前早早使出此陣,即便是陳奇的異術,也沒辦法擒拿袁福通。
也正是吸取了輕敵的教訓,再加上懾於聞仲的威名,北海大軍選擇了這個陣法,下達命令者正是袁福通之子。
“蠢貨!本侯的兒子,真是比起姜文煥差遠了!”
但袁福通的臉色卻變得很難看,低低罵了一句。
這個玄武陣,用的實在很蠢。
看起來整個軍陣就象一隻爬行的玄武,緩慢卻絕不停頓,似乎讓敵人無處下手,但別忘了,北海真正的依仗,是二十多萬的奴隸。
如今中軍精銳和將領全部躲在玄武陣的保護裡面,能夠指望奴隸的,只有升為了小隊長的戰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