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炫富啊!”
黃尚心中失笑,負手前行,來到千手觀音座前,四周盡是重重列列的羅漢佛像,一股佛法無邊的氣勢凌空壓制。
毫無疑問,這座羅漢堂,是絕對的佛門主場。
包子頭略顯擔憂地看了他一眼。
一路上,她感覺到了若有若無的佛法氣息,若是尋常孩童,走入這座大石寺,自然會認為自己是興致所致,偶然來此,但她卻知道,這是有絕頂高手以精神誘導,讓他們來到這裡。
但以黃尚的境界,自是洞若觀火,他依舊來此,是自信應戰。
不過未等敵人出現,他倒是欣賞起了佛像的手印來,還開口對著包子頭道:“佛門自天竺傳入中土,最重身、口、意三法,而這手印正是‘身’中最重要的一環,看好了!”
黃尚一邊說著,一邊把兩掌豎合,掌心微虛,如蓮花開放。
接著兩掌仰上扣緊,狀如掬水,隨後兩手反合,十指相絞,變化出種種不同的手印。
這些手印從小指往拇指數,依次是“地、水、火、空、風”,右手顯“慧”,左手為“定”。透過雙手十指與內外的貫連為經,修練體內的“氣、脈、輪”。
這就是天竺的修煉體系。
講究三脈、五氣、七輪,與中原武林的奇經八脈有相似之處,卻又有極大的區別。
而這其實才是佛門的“正統”,只是傳到了中原後,汲取中原武學的精髓,衍化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包子頭不自覺地聆聽。
如果不是黃尚沒有半點寶相莊嚴乃至絲毫敬畏之色,她都要認為是某位佛門長輩了。
但確實,隨著那平靜無波的講述,周遭那原本排斥他的佛學氣氛,不自覺地環繞過來,如眾星拱月一般,護衛四周。
“阿彌陀佛!”
頓時間,隱於暗處的眾僧再也按捺不住,浩瀚宏大,發人深省的佛號齊響,數道身影出現,將他圍在中央。
不死印法中的印,無疑是出自佛家,因為石之軒曾拜入佛門兩大聖僧門下,偷學佛門精髓,融入自身武學中,那手印便是“外則通宇宙,內則貫五臟六腑,奇經八脈”,作為橋樑,將石之軒奇詭的天一真氣,發揮到了極致。
但黃尚不需要。
武道之極,殊途同歸。
佛魔兩門的祖師,本就有過心得互動,彼此之間的武學早有交流,比如天蓮宗的蓮印,就汲取了部分佛門精髓。
黃尚如今鑽研的,就是物極必反,兩極轉化之道,他得到陰癸派的《天魔策》後,對於魔門武學的浸淫,已趨至當世第一的地步,佛門的尋常武學,在他眼前自是毫無秘密可言,洞若觀火。
這種千變萬化,隨心所欲,才是暗中觀察的佛門眾僧最為恐懼的。
顯然他的境界,已然不受正邪佛魔所限,而是純粹的自我。
黃尚看著來者,視線一一掃過,微微頷首:“陣容不錯,可惜沒有‘聖僧’了無。”
首先與黃尚視線對接的,是一位神似彌勒佛的高僧,光禿的頭頂,隆起的肚腹,雖肥胖卻不臃腫,一派悠然自得,樂天安命的樣子,予人和善可親的感覺。
這位就是道信了,只是如今的他,還稱不上禪宗四祖,卻已是宗師之境,佛法修為深厚無比,原劇情裡石之軒就是拜在他門下。
而面對其他敵人,哪怕是滿手血腥的魔門魔頭,道信也喜歡說上幾句如晨鐘暮鼓,發人深省的話。
不是純粹的廢話,這類精神攻勢,是佛門最為擅長的,從心理上削弱敵人的鬥志。
某些閱歷較少的,甚至會直接引發好感,哪怕佛門處處與自己作對,也會覺得佛門是為了天下蒼生,不含私慾,反倒是他們是為慾望驅使,大是不該。
但被黃尚那幽深如浩瀚夜空的雙眸盯住,道信明智地沒有多逼逼。
他之後,是天台宗的智慧大師,這位穿灰色僧袍,外披深棕袈裟,身姿挺拔的僧人,看上去最為年輕,鬚眉黑漆亮澤,雙目閃耀著智慧的光芒。
第三位僧人手持禪杖,身材魁梧威猛,正是華嚴宗的帝心尊者,另一端則是枯瘦黜黑,比起乾屍好不到哪裡去的三論宗嘉祥大師。
下一代的四大聖僧齊聚,原劇情裡他們都是極為接近於大宗師的存在,每個人都與如今的冥主沐天緲五五開。
當然,如今的四大僧人還稱不上聖,只是剛剛達到兩個曲傲實力的宗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