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世子爺今天怎麼走那麼急,原來是去找小鳶兒了。”趙顯優哉遊哉地搖著手裡騷氣的孔雀羽扇。
沈鳶聲音甜甜地喊道:“趙顯哥哥。”
趙顯眼睛笑眯成一條線,“小嘴兒真甜,一會兒哥哥帶你買糖去。”
趙顯是禮部尚書之子,也是衛衍在崇文殿的陪讀。
“她才不跟你走。”衛衍抱著沈鳶上了馬車。
趙顯也厚著臉皮上來了,對衛衍道:“去馬場賽馬如何?聽說馬場這兩日引了幾隻頂好的汗血寶馬,我挺想去試試的。”
衛衍心思微動,應道:“行,去看看。”
坐在衛衍身邊的沈鳶歪頭,道:“那我能不去嗎?我想回去換衣服。”
沈鳶是被衛衍直接從如意館抱出來的,身上還是那套不合身的衣裳。
趙顯也是今日才聽衛衍說沈鳶去了如意館,見沈鳶這一身裝束,笑道:“貼身女官,打雜小童,小鳶兒怎麼盡給自己找苦差事做?”
“沒什麼不好的,我覺得自己現在過得很開心。”沈鳶笑著回道。
“小鳶兒還真是個容易滿足的姑娘。”趙顯搖了搖手中的羽扇。
馬車停在秦王府門口,沈鳶揮了揮手,一人進了府,衛衍和趙顯才去了馬場。
“世子爺真打算收了小鳶兒?”趙顯忽然問道。
“她不是還有兩年才及笄嗎?”
“她頂著貼身女官的身份進來,就代表會跟你一輩子了,無論是當妻還是當妾。”不過趙顯倒是覺得,沈鳶這樣的人,不會甘心當妾。
“跟著就跟著吧,反正我也養得起。”衛衍不甚在意地撥弄著手中的九連環。
沈鳶臨窗坐著,手裡翻著有關丹青的書,心裡卻還記掛著衛衍。
“沈二小姐,忠義侯府來人給你送東西了。”門外突然有人通報。
沈鳶有些意外,放下手中的書,開了門。
一個忠義侯府的小廝手裡拿著一個包袱,對沈鳶道:“二小姐,這是老夫人讓小的交給您的。”
包袱不重,沈鳶開啟一看,粉色的嫁衣入目。
所謂納妾之禮就是用一頂粉色的轎子將妾從側門迎入府,而妾也沒有資格穿大紅色的嫁衣,只能穿粉色,貴妾穿的是桃粉色,而賤妾則是穿淺粉色。
沈鳶展開淺粉色的嫁衣,做工粗糙,而且還不合她的尺寸。
這是她的親祖母送給她的,讓她給秦王世子做賤妾,連一兩嫁妝也沒有,就好像在施捨一個乞丐一樣。
沈鳶自以為足夠堅強,但是看著這件粉色的嫁衣,心臟還是想被千萬根針紮了一樣的痛。
這是她血脈相連的親人,也是這世上對她最無情的人。
沈鳶撥出一口濁氣,眼底一片灰暗寂寥,壓下鼻尖的酸澀,她拿著嫁衣走了出去。
出門時,沈鳶回頭對守門的侍衛道:“我回一趟忠義侯府,世子回來若是問起,如實告知便可。”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