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伕是誰,孔徵不知道。
不過敢封住真氣出來遊歷的傢伙,絕不是魔道修士。
魔道中人仇敵太多,也沒那個膽子。
孔徵覺得,這馬伕起碼是個儒修才對。成天嘴裡叨咕著一些詞曲,還以林青燈為樣本,作了些葷詩,不過林青燈也聽不懂,看見她懵懂的模樣,馬伕卻唸叨地很開心。
在馬車上待了七天,離三才法會開始還有大半個月,聽說再過幾日便能到地方了,孔徵決定,先停幾日。
夜晚,繁星當空。
馳道旁的背風處,老馬伕升起篝火,卷著自己的破褥子躺下。
“蓋天席地傍火眠,不羨鴛鴦不羨仙。仙師,我這糟老頭就先睡了,要趕路,記得叫醒我。”
老馬伕懷裡抱著酒罈,頭下枕著銀子,沒一會呼嚕聲響起。
星空下,林青燈看到遠處似有鬼火粼粼,準備一探究竟。
四野無人,孔徵便拍開酒罈,一隻手伸了進去。
手指上,兩根毒螯狠狠刺下,那刺痛很要命,靈魂為之一顫,孔徵額頭沁出汗水,嘴唇煞白,這是疼的。
作為一個修士,即便手指斷掉,也不會有這般難受,孔徵渾身在顫抖:它毒螯中的毒素莫非沒有祛除乾淨?
在整條胳膊都開始劇烈顫抖起來的時候,一股疲軟的感覺,才重新出現。
醉意……
胳膊如同醉酒一般,不受控制,孔徵慘白的臉上才露出一絲笑容。
幽禪螯佛的毒還是被祛除了絕大多數的,剩下的毒素,都被替換成了酒毒。隨讓人疲軟難受,卻不致命。
手指上,那隻蜘蛛喝的醉醺醺的,似乎並不知道它的獵物還有意識,它一步三晃地順著孔徵手臂,爬進衣服裡,不斷尋覓,最終在孔徵後心停了下來。
孔徵此刻,感覺到八根尖利的爪子刺入後心面板,那些爪子如若根鬚一樣在體內生長,然後與經脈開始融合。
這是寄生的徵兆。
孔徵閉起眼睛,開始盤腿打坐,下一刻,渾身真氣被幽禪螯佛汲取。
丹田中濃稠的真氣一下子被竊取大半,孔徵感覺後背長了個小瘤一樣,繼而聽到甲殼的剝裂聲。
接著火光,孔徵褪下衣衫,從包袱裡拿出兩面銅鏡,在反射下,他看到幽禪螯佛已經褪去原先的雜綠之色,變成一個如翡翠般的蜘蛛浮雕,潛在後背。
兩隻毒螯雙手合十,參禪般化為石像,身體也變得一動不動。
真氣不斷被抽空,到最後,丹田裡空空如也,悉數被幽禪螯佛榨乾,孔徵一下子覺得很疲憊。
接著,孔徵打起精神,伸手摸了摸幽禪螯佛,見它沒有反應,嘗試著運轉劍氣,幽禪螯佛存入體內的真氣,忽然被孔徵調動,在自己身體裡運轉了起來!
“成了!”
真氣停止運轉後,又進入了幽禪螯佛的身體。
這正是寄宿成功的徵兆。
兩處丹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