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新的一天。
歇息夠了的劍修們,悍不畏死地衝向魔道佔領的山頭。
兩年中,魔道弟子漸漸沒了廝殺的興致,變得兩極分化,一部分人焦躁無比,一部分人陰沉如水。
那些比較焦躁的修士,已經沒空和劍修們打了,更多的時候都在自相殘殺,發洩那股永遠發洩不完的怒氣。
山坡上,孔徵在踱步,表情陰沉的魔道修士們,則開始有意避開這個少年。
這兩年的時間,他們懂了一個道理,這個少年在魘陣中是無敵的。
他們不怕被人殺掉,但是每次遇見這個少年,自己莫名其妙就死了,那種挫敗感不斷疊加,讓他們覺得很絕望。沒人喜歡被這麼虐。
孔徵也不會主動找事,大多數時間都在想事情。
有時候坐在魔道修士的山頭,問問靈角真人、五臟魔君、空瀾神巫他們,自己該怎麼破局,三個魔道修士都覺得這人瘋了。
但也不能出言不遜,否則會被孔徵羞辱一番,毫無還手之力。
“孔徵……我等都向你承諾過,你為什麼還執迷不悟。醒來吧……你可以賭一把,相信我們,萬一你賭對了,對大家都好。”
兩年時間,除了打打殺殺,也有一些人無聊透頂,比如空瀾神巫。
空瀾神巫知道這是夢,但這裡也很真實,他在夢中花了兩年的時間,採集了無數果子釀了好多酒,此次見孔徵前來,便拿出了一罈。
周圍築基修士問到酒香,紛紛湊了過來,孔徵揮了揮手,這群人腦門出現血洞,先後死掉。
品著果子酒,孔徵不想和對方說話,提了兩壇,一言不發地離開了。
第三年。
無聊的人愈發多了起來。
林青燈開始負責報時,問劍峰頂,那口快被打爛的破鍾,每天都在響。
修士們定時打鬥,聊天,切磋,喝酒。
在無解的僵局中,人和人待久了,總會產生感情。
孔徵思忖破局的時候,經常發現一些奇怪的事情。
有些魔道弟子,開始褪去狂躁,心境變得恬淡起來,似乎沒有經常修行原先功法的緣故,而且個別人與劍玄山的修士似乎成了……好友???
孔徵站在山巔,目力很強,他不解地看向雷平:“那小溪邊的兩個人是怎麼回事?”
山下,溪邊,一個劍修一個咒修,似乎在散步……
雷平臉色鐵青,低聲道:“我也不知。這半個月出現過好多次了。”
顧老湊了過來,對孔徵道:“我們說過,這群魔道賊子殺了他們的同門師兄弟,但他們個別人仍舊和魔道弟子走的很近。”
顧老旁邊,曹庚說道:“姓孔的,我早上還看見魔道女修士給你們那個鹿見深送酒呢!”
孔徵睜大眼睛。
三年的時間,事態已經嚴重到這種程度了嗎?
他從未遇見過這種情況,看向雷平:“劍老,這怎麼辦?”
雷平低聲道:“我問過步虛塵,魔道那邊也有點發愁。按理說正魔兩道是兩個死結,根本解不開。可是一些人因為某些原因,開始向另一方靠攏了。不過魔道弟子向我們這邊靠攏的數量多一些……”
問劍峰上,孔徵忽然感覺到身後一個身影閃爍,一個氣息出現一剎那又消失,他二指並起,剛想用殺招,但收回了指頭,虛空一抓。
一個隱殺盟的金丹女修士被提了出來。
“妖女!你來此作甚?!”顧老質問。
那女修士撇撇嘴:“你一身鬼氣,也好意思叫我妖女?孔徵,我問你,鹿飲溪在哪?”
孔徵疑惑:“你找他作甚?”
女修士冷聲道:“切磋。”
“放屁!”雷平勃然大怒,“瞧瞧你穿的花枝招展的,是切磋嗎?!我要不要把步虛塵叫來?”
女修士一嚇,頭轉向一邊。
孔徵深吸一口氣,哀嘆地將她斬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