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徵醉眼朦朧:“輕浮詩作,憑什麼討酒?這詩,值一碗江水。”
高冠文士大怒,被徐玉明攔住:“德之兄,稍安勿躁。說不定玄成兄有更好的詩作,莫衝動。”
徐玉明見高冠文士黑的出水,瞟向下一人。
一位清瘦士子拱了拱手:“偶得兩句,不成詩,眾兄臺請指教。掛作!”
字卷豎展,眾人看去。
“山峽清風一畫船,斜陽緩入沙洲灘。”
“不錯!此景入我心中,安貧樂道,便是如此。”
“細細品味之下,卻有一番風味,顧兄詩文有田園妙筆,卻是舒坦。”
清瘦士子連連謙虛,不由得嚥了咽口水:“玄成兄,在下不才,可能詩文也入不了你法眼,只是想討口酒喝,不知可好?”
這位的姿態便謙虛許多,孔徵一笑:“這酒性太烈,不適合你飲,不過……贈你一碗吧。”
一碗?
眾人頓覺孔徵小氣,不過清瘦文士毫不在意,看見孔徵為他倒了一碗酒,小心翼翼捧起。
美酒入喉,辛辣無比,清瘦文士連連咳嗽,陳之信幾人笑道:“百日醉可不敢牛飲。萬一醒不來了,可就傷了雅趣。”
辛辣過後,酒味回甘,清瘦文士顧不得陳之信幾人的調笑,小酌起來,腦中立即天旋地轉,那種感覺,這輩子都沒此時美妙。
徐玉明看見對方還在囂張,己方的人不自覺地開始咽口水,覺得氣勢捱了一頭,氣憤道:“一罈美酒而已,以詩文就酒才是雅事,各位兄臺詩文還不呈上?”
“好好好……掛作!快掛作!”
“我的也掛上!”
“還有我!”
幾個人的詩作立即掛起,後面三人,詩文明顯較之高冠文士和清瘦士子來弱了半籌,他們也學著清瘦士子的模樣討酒,孔徵也沒倨傲,一人贈了一碗。
徐玉明耳畔全是小口啄酒的咂舌聲,聽的他一肚子火。
“玄成兄,其他人的詩文你也都看過了,下來到你了!”
“我?”孔徵瞥了徐玉明一眼。
徐玉明狡黠一笑:“是……寫不出來嗎?”
孔徵忽然站起,舉壇遙敬:“諸位,飲勝!”
得酒之人聞言,看見孔徵豪邁無比,心中熱血上頭,學著孔徵,將一碗美酒飲下。
眾人立即東倒西歪,酒量稍差者,呼呼大睡起來。
此刻,徐玉明才看見孔徵提筆,朝著樓船中的樑柱走去。
“你……你要做什麼?這是凌王殿下的船!”
徐玉明竟發現,孔徵居然想在這裡題字?!
你也太狂了!這一根木料,便抵得上普通人家十年的家產,皇城最貴的紙的加起來,也買不上一根。你不好好在紙上寫,竟然敢在樑柱上題字?!
三樓紗簾後,一位人影好奇無比,他旁邊的僕人道:“我去叫人制止。”
那人影抬手:“不必了!此乃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