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血腥味瀰漫,又被人碰到,很明顯,要出事了!
只不過孔徵看了李管事一眼,雲淡風輕道:“二夫人賞了幾鞭子,放出來了。”
說話間,不動聲色地轉過身繼續擦洗,讓傷口暴露在李管事的面前。
月光之下,李管事眼角一抽,當我瞎嗎?這哪是鞭痕?明明是刀傷!傷口滲出的血漬雖然止住,可已經糊滿了後背!
嫌惡的表情收起,李管事板著臉道:“哼,讓你不知好歹衝撞貴人。下人就該有下人的模樣!”
王府內,下人犯錯,被主子懲罰的例子他見過很多,這般大刑也不是沒有,李管事對此沒當回事,反而瞟向老乞丐。
“這個老奴又是誰?我怎麼沒見過?”
“府裡的郎中。”孔徵隨口答道。
“郎中?郎中不是老周嗎?”
“新來的。”
“新來的?穿的跟乞丐似的?”李管事盯著孔徵的眼睛。
孔徵擦乾身子,找了一身乾淨的衣服換上:“據說是老周師叔,惹了不該惹的人,過來投奔他的,剛剛是他幫我上的藥,醫術還算可以。”
言語間,孔徵誘導性地說了句不鹹不淡的話。
聽了孔徵說完,李管事忽然似笑非笑,繞了老乞丐一圈,挑眉道:“我最近口苦,可有方法?”
老乞丐一怔,忽然笑了。
慌亂的心情一下子得到安撫,老乞丐伸手號住李管事脈搏,片刻後道:“閣下乃肝氣鬱結所致,瑣事易怒,犯及肝經,故除口苦外,還有頭暈脹痛、失眠多夢、舌燥便秘之症。老朽所說可有錯?”
老乞丐每說一個症狀,李管事眼睛就睜大一分,待說完後,李管事感覺神了,結結巴巴道:“沒、沒錯!”
“那請閣下取紙筆來,老夫給你開一份丹梔逍遙散,服用半月,病症全無。”
李管事急忙回屋取來紙筆,見到老乞丐龍飛鳳舞,字型煞是好看,絕非是普通人。
老乞丐寫完藥方,一手負在身後,一手二指夾住,遞了過去。
李管事彎著腰,雙手接過,諂媚地朝老乞丐拱了拱手:“謝過老先生!以後我有個大病小病的,還請關照一二!”
“嗯。”老乞丐鼻中一哼,淡淡回道。
李管事拿著藥方,發現孔徵已經洗完,板著臉道:“看你的樣子,是要出去?”
孔徵道:“是,今日我賞休,順便回去看看我爹。”
“那就快點走!別影響大家休息!”李管事撇撇嘴,走回屋子。
李管事的出現,只是有驚無險的一個插曲,老乞丐發現自己已經不如剛剛那般緊張了,朝著孔徵看去,等待著他的下一步指示。
孔徵什麼都整理完畢後,找了個木匣把人頭裝了起來:“跟我走。”
雜物院後門。
王府倒夜香的地方,糞車經常在這裡進進出出,一直有股怪味瀰漫,沒有哪個守衛願意來這值夜,能在這值夜的只有家丁。家丁打著瞌睡,發現孔徵來了,還沒說話,幾枚銅子丟去:“今日我賞休,開門。”
“他是?”
“郎中,剛剛給李管事治過病。”
家丁掂了掂錢,朝著孔徵不耐煩道:“快走快走,別妨礙我睡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