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能在大劫之前布好大陣吧……中州若是淪陷,那……”男子的聲音有些駭然,不過這確實無法掩蓋的事實。
“九十天後,便是衍州論劍,關乎歸元劍的去留,豈荷她?”
“……去!歸元尊者走的時候,這個訊息早就傳遍了整個衍州……一柄靈階極品靈劍,豈荷她可能會不去?”月挽風答道。
“勝率堪憂啊!蒼茫之大,高手何其之多,靈界極品附靈之劍……連我都忍不住動心,若非劍尊不可出手,只怕這次的波瀾,會更恐怖!”
中年男子搖了搖頭,有些無奈的苦笑道。
“四聖獸……卻是謫落了!”許久後,中年男子卻是有些惆悵的道,“我月寒在當初,卻是見識過他們的輝煌!”
“青龍嘯天,朱雀音鳴,白虎風行,玄武景深!”
“那些人的動作,我們看在眼中,卻也阻攔不得!”中年男子有些無奈,“四聖獸之靈劍,雖已沒了當日輝煌,卻還帶著聖獸的氣息!”
“朱雀,白虎,玄武殘餘的遺脈皆已被滅族……青龍,只剩一個青龍,卻還不在何處!那些人,居然也找不到……”月寒淡然一笑。
“居然連他……都算不出來麼?”這句話,卻是喃喃自語。
“青龍秉承四聖獸五成的氣運,可謂是氣運滔天……無怪乎朱雀,白虎,玄武皆被滅族的情況下,那些人卻連它的影子都沒有找到!”
“族長,既然所有人都那些人的陰謀,為何不聯手將他們的陰謀扼殺?難道要等他們準備好一切,我們才與他們一絕死戰麼?”月挽風忽然問道。
月寒的眸子裡泛起一抹無奈的光芒,他的聲音也是帶上了一抹愴然——
“有些時候,不是你想,就可以去做的!”
“現在的情況……沒有看起來那麼簡單!”月寒忽然話音一轉,“其實,所有人都在等……所有看破了現在局勢的人,都在等!”
“等?”月挽風不解。
“等一個人!”月寒的眸子猛然間轉向了無盡的虛空……那是無盡的空間深處,星辰的碎片,空間的亂流在其中肆掠!
“練劍三千年!若他不能五境破帝……此劫,無解!”月寒忽然感覺有些悲哀。
即便他們是常人眼中無所不能的劍尊,舉世無敵的強者!但是在這種必然的情況下,卻任舊顯得那樣渺小和微不足道。
“無解……麼?”月挽風的眸子裡,也不由得泛上了一抹無助。
原來,劍尊也會有感覺到無助的時候。
襄陵墓。
林沉緩緩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他在襄陵墓中走走停停,時快時慢的,卻也漸漸的接近了千軍筆告訴他的地方。
馬蹄南去,殘桓斷壁。
怎樣一種蕭瑟和落寞的景象,一步步的走來……處處都是殘桓斷壁,青磚紅瓦!它們早已被萬年的,流逝的連靈魂都消逝了去。
林沉走動間,不過輕輕的一碰,腳旁的巨石,磚瓦,卻是迅速的化為了灰燼。流逝的太久,太久……所以,它們仍舊保持著,萬年前的模樣。
直到有人將它們的平靜打破,讓這些磚瓦牆泥墮入輪迴。
刀槍劍戟,弓與箭……一切的一切,在漫天的紅色光芒中,泛起一種滄桑的,令人心胸都為之愴然而泣的味道。
林沉沉浸在那種悲慼中,突然感覺腳下微微有些異樣。
他低下身去,撿起了一張早就殘破不堪的破布……這的材質,有些特殊,應當是用了某些天材地寶所造,林沉心頭暗道。
不過即便再特殊,卻也抵擋不住百世風霜,萬年的侵蝕,再堅硬的兵器盔甲,也要腐朽糜爛……
“……城……殘軍八千……敵八萬……借城池之力……阻敵七日!……糧絕水盡……皆重傷……援軍至……僅餘二百……吾不堪……自刎……”
其上的字跡,早已模糊的不成模樣。林沉斷斷續續的唸了出來……他的心頭,沒由來的一陣發堵。
這就是戰爭?亦或者……這是戰爭中的情誼?既然君已死,吾自當相隨!這將軍倒也有情有義,是一個頂天立地的漢子!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林沉抬步往前,聲音卻是帶著一抹深深的愴然。
千軍!這便是你的所在之處?林沉在這座廢棄了不多久的城池中前行,他的心情,卻也有些沉重。
無關乎任何事情,只是這濃厚的氣息,讓人心頭忍不住隱隱顫動。這是……這是跨越了一萬年曆史的戰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