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憶說道:“行,我這次託人買的手套還挺多的,社員們有需要過來買就行了,我成本價往外出售。”
這次真是成本價出售了。
勞保手套批發很便宜,普通的線狀手套只要三四毛錢一副,王憶買的是電木顆粒手套更貴一些,一副要六毛。
但這在社員們的可接受範圍內。
王新釗過來塞給王向紅幾顆炒花生,王向紅樂呵呵的剝開嚐了嚐,讚歎道:“香啊,真是沒什麼比炒花生更能香嘴巴的了。”
“我爹的巴掌啊。”王狀元從手裡拿的書上抬起頭,“他的巴掌可香了,不信的話讓他給你們來兩個嘴巴子嚐嚐。”
王凱笑道:“胡說,捱了嘴巴子只會疼,哪裡香啊?你當只有你捱過嘴巴子啊?我也捱過。”
王新米下意識的摸了摸臉頰,忍不住的倒吸涼氣。
心有餘悸。
王狀元說道:“你看你,凱子你爹沒勁,所以這大嘴巴子不香,我爹的可香了。”
“因為捱了我爹的嘴巴子,臉腫的兩天吃不了飯,等消腫了可以吃飯了,我跟你說,你就是吃對蝦、吃螃蟹都覺得好香!”
“那喝尿香不香?”王凱犯賤去逗他。
王狀元冷笑一聲不說話,低下頭又開始看書。
他心裡暗暗發狠:
草你們的,看著吧,我今年過年考試一定要考個名列前茅,等大年三十我就去你們家裡炫耀成績、嘲諷你們不好好學習,讓你們年夜飯上把竹板炒肉吃個夠!
想到那天的美妙場景,他忍不住笑出聲來,於是找地方坐下翻開書看的更起勁了。
王憶和王向紅疑惑的對視一眼。
王向紅低聲問他:“這孩子怎麼有點傻了?我看著他從光屁股到現在的,從沒有主動學習過啊,他怎麼突然熱愛學習了?是不是癔症還沒有好?”
說到這裡他又補充道:“這次癔症不用治,願意看書願意學習願意進步這是好事!”
今天不去縣裡賣炒花生和炒板栗,但是銷售隊在大灶前還是炒的很熱情。
因為隊集體肯定要請社員們吃一把花生吃幾個板栗來嚐嚐滋味,這算是生產隊的規矩了。
大灶裡炊煙裊裊,三口大鍋裡都煮上了新鮮花生。
王憶給社員們做水煮花生。
鹽巴、大料,撒上成段的蔥姜,就這些簡單東西,可跟新鮮花生湊一起卻能湊成個無上美味。
煮出花生之後,王憶舀了一大碗給壽星爺他們送過去。
這會已經是下半晌了,距離夕陽西下已然不遠,海風溫暖、陽光和煦。
老人們便在祠堂前面的空地上曬陽光順便抓蝨子。
他們不嫌棄這活髒,一邊抓蝨子一邊喝茶水,偶爾摳開板栗吃一個,笑容美滋滋。
看見王憶來了,有老人遞給他一個馬紮:“王老師你來了?快坐下快坐下,你炒的這個栗子真好吃,又甜又香的,比以前家裡頭蒸的好吃多了。”
王憶說道:“我不坐了,二爺爺,你們坐下聊吧,我給你們送點煮花生。”
他看了一眼老漢們鮮血淋漓的手指,補充道:“待會我給你們送個噴壺過來,專門滅蝨子跳蚤的,可好使了。”
老漢們熱情的招呼他:
“坐下、坐下歇歇,你整天為了社員忙活這個忙活那個,這多累呀?還時時刻刻記掛著我們這些老不死的,真是個好後生。”
“是,你坐下歇歇,主要是歇歇腦子,領袖說,腦力勞動也是勞動,勞動就得歇歇。”
“主要是問問你那個磨面的事——都說你那裡有一臺機器,不用人推也不用騾子拉,它自己就轉,轉著轉著便把玉米磨成麵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