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像對待小孩一樣,把許微言帶進懷裡。
隔著絲織面料,彼此的溫度不斷靠近,最終彷彿要融為一體,許微言靠在他的肩頭,熟悉又陌生的感覺,叫她再也控制不知,身子輕顫了起來。
顧嶼安肩處的衣料很快溼潤了,他耐心的一遍又一遍輕撫著她的背,寂靜的車裡只有許微言哭泣的聲音,漸入塵埃。
白光透著紗窗映進窗戶,屋子裡白敞乾淨,黑夜彷彿已經不復存在。
床上的人翻了個身,接著又翻了個身,才睜開了眼睛,許微言眼睛澀得很,好似失去了水色,眼裡很乾。
她從床上起來到衛生間鏡子前,才發現眼睛腫的厲害,雙眼皮都快變成單眼皮了,她眨了眨眼睛,酸澀的感覺讓她想起了昨晚痛苦的記憶。
她好像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痛快的哭過了吧,晚上那樣哭,也難免早上眼睛會變成這樣。
為了不那麼明顯,許微言化了個淡妝,特別是在眼妝的部分,特意用了些看上去消眼腫的技法。
許微言揹著大提琴和白色的帆布揹包,腳步很快的下樓梯,她的注意力全都在腳下,幾乎沒有注意前方。
直至險些撞上了人,一抬頭,人懵了。
顧嶼安一身休閒的衣服,難得看上去有些清閒。
“要吃什麼早餐?”他詢問,一臉坦然。
經過昨晚,倆人之間似乎有種微妙的感覺在蔓延,很奇怪。
當然,這只是許微言覺得。
“我不吃早餐的。”許微言誠實說,她晚上睡得晚,早上省時間趕地鐵,就不吃早餐,日子長了,這便成了習慣。
“不行。”顧嶼安說,彷彿許微言方才是在徵求他同意似的。
許微言被迫和他在路口的餛飩店鋪吃了碗餛飩,而後顧嶼安開著車送許微言去劇院,沒有任何容許微言拒絕的餘地。
許微言有些無奈,這種感覺她太熟悉了。
看著車停在劇院門口,許微言解開安全帶準備下車。
“謝謝你,顧醫生,下次不用來接我了,太耽誤你的時間了。”她的語氣依舊生疏客氣。
顧嶼安淡淡說道:“作為醫生,這的確很耽誤我的時間,但是作為男朋友,這剛剛好。”
許微言微微睜大了眼睛:“昨天解釋過了不是嗎?那是酒桌上的遊戲懲罰。”
“哦,我這人古板,當真了。”顧嶼安似是有意逗她,蠻有興致的觀察著她的表情變化。
眼見小姑娘小臉漸漸繃起來,顧嶼安終於收了心思。
“許微言,剛剛我是騙你的,但現在,我很認真。”
“如果你還不能完全相信我,那我就追你一次,我們細水流長,慢慢來。”他定定的看了許微言一會,然後又說道:“去上班吧。”
許微言從他的話裡回過神,其實她很想說,她不是不信他,她是不信自己。
但最後她什麼都沒說,默默下了車。
顧嶼安盯著她的背影看了一會,他知道許微言在怕什麼,但他不知道怎麼樣消除她的恐懼,顧嶼安只能順從自己的內心,一步一步的來。
等許微言進到內部的時候,大家都在各忙各的,昨日的歡愉好像並不存在一樣,許微言很快加入了日常的訓練,練好基本功,為下一次演出做準備。
“微言。”宋白不知從哪冒出來的。
許微言動了動有些酸累的手,莫名看著她。
“化妝啦?平常上班的時候就沒見你畫過妝,有男朋友了果然就是不一樣。”
許微言沒解釋,只是淺淺笑了笑,算是回答她了。
她平常不愛八卦,也不願參與到八卦中成為被八卦的人物,依著她對宋白的瞭解,如果她此刻說些什麼的話,肯定會被她加以渲染的傳播的。
這姑娘心不壞,就是這方面有些不討喜。
這裡的氛圍比較輕鬆,大家除了日常必須要在一起和音樂討論樂曲的時候,大多數可以自己揮發時間,宋白乾脆坐到了許微言旁邊,時不時吹吹小號,時不時又說幾句話,雖然許微言沒怎麼說話,但宋白也樂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