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正可能被我打懵又罵懵了,捂住臉半響沒說話。
而其他人,包括老太太,都噤聲了。
正在這時,臥室裡面的門忽然被推開了。
林至誠搖搖晃晃靠站在門邊上,他看了看這邊,一臉迷惘地說:“怎麼了,你們在討論什麼那麼激烈?”
我看了看其他人都不接話,不得不強顏歡笑地迎上去說:“沒事,就是奶奶她們想你了,過來看看你。要不你跟他們先坐一會,我去買菜回來做飯。”
我說完,拉著林至誠過來,就讓他坐到了老太太的旁邊。
林至誠似乎還沒從睡意中徹底清醒過來,他看了看林正,又看了看劉曉梅,他的表情一片木然。
我再也看不下去了。
我怕快要忍不住自己的眼淚了。
我急急地跑進去臥室拿了錢包,然後對張磊說:“你來幫我拎下菜。”
坐在電梯上面我哭了。
我將臉面對著橋廂門,眼淚一路嘩嘩向下,我很久才說:“張磊,你說我是不是掃把星,是不是在我身邊的每個人,都要那麼倒黴。”
張磊沉默了好一陣,他伸手拍在我的肩膀上,他好一陣才說:“你瞎認什麼罪名。給你個建議吧,楊橋的事交給我跟老太太處理就好,而你有心的話,帶林至誠去其他地方過一段,讓他散散心。他活得太壓抑了,從來沒有輕鬆過。”
我們拎著胡亂買來的菜回到家裡的時候,林正跟劉曉梅已經走了,而林老太太跟林至誠坐在沙發上,林至誠一聽到開門聲就奔過來,他的腳步其實很是很不穩,卻執意想要幫我拎東西,像個固執的孩子一樣。
我也隨他去了。
心情鬱結,我做的菜有的鹹了有的淡了,總之一桌子的人各懷心事地吃完了這頓飯。
林至誠似乎毫無異樣,他似乎忘了昨晚半夜的噩夢,他在把碗筷放下之後,很自覺地說:“我來洗碗吧。”
劉叔想要幫忙,卻被我打手勢讓他別管,由得林至誠去。
林老太太又坐了一陣,後來她坐起來說:“周沫,奶奶回去了,你送我一下。”
她說完,示意劉叔把她的柺杖拿來,她拄起來,衝著背對著我們在洗碗的林至誠說:“林子,奶奶回去了,你改天有空,帶周沫回家吃飯。”
林至誠嗯了一聲。
扶著老太太來到了停車場,她鑽到車裡面之後,示意我也上去。
她的手緊緊握著我的手,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我故作輕鬆地說:“別擔心,我過兩天要回去湛江喝喜酒,到時候我帶林至誠一起去,順便帶他去散心。”
林老太太沒再說話,她只是緊緊握著我的手,拍了幾下。
我回到家裡的時候,林至誠正開了電腦不知道在幹嘛,而張磊坐在一旁抽菸。
張磊見我回來了,他有點疲憊地說:“周沫,要不我就先回去了?”
我做了一個的手勢給他。
把張磊送到門外去,他把我家裡的密碼給我說了,然後說他到車上拿個備用手機就趕緊的把卡裝進去,讓我有事打給他。
張磊也走了。
剛才還很喧囂的大廳,瞬間安靜下來,我甚至能聽到林至誠重重敲打鍵盤的聲音。
我走過去挨著他坐下,將我的頭靠在他沒受傷的手臂上,我說:“林至誠,你明天有空嗎?陪我回去湛江喝喜酒好不好?”
林至誠一下子停住了敲鍵盤的動作,他扭過臉來,似乎有些驚喜爬上臉,他說:“你真的要我一起陪你去嗎?”
我重重地點了點頭。
但是林至誠卻為難了。
他低下頭來掃了自己幾下,他說:“我昨天跟別人打架了,現在臉還是腫的,去了還不是給你丟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