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我明明知道,我們複合的路似乎有點兒遙遠,但是卻按捺不住內心狂奔的湧動,我好不容易才把聲音穩下去,裝作若無其事地說:“怎麼就只請我一個人啊,笑笑跟張磊也出了很多力氣的。”
真特麼的不上道啊,林至誠掃了我一眼,然後他說:“是這樣的。我準備親自下廚,這樣顯得有誠意一點,今天先練練手,想找你先幫我試試,看看我的水平敢不敢端出去。”
我簡直覺得天雷滾滾,鬧了半天,特麼的我就一試菜員!
我剛剛怒放起來的心花,一下子凋謝下去,有點黯然神傷,我卻不好表露,只得用挺無所謂的語氣問:“幹嘛找我試,你自己不會試啊?”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這段時間在家呆久好好反省過了,深刻地認識到了自身的不足了,所以他才會讓我特跌破眼鏡地答了一句:“我這個人在某種程度上太自負,需要你來打擊我一下,我才能做得更好。”
我還想說什麼來著,林至誠看了看錶,他說:“我得先去準備了,你坐一陣,很快就可以吃飯了。”
然後,我在他“很快就可以吃飯了”的承諾下,我拿著遙控器換了不知道多少個頻道,從四點熬到五點,再從六點熬到夜幕完全爬上來,卻依然沒見到餐桌添上任何一個菜。
我還不餓,但是我的耐心完全被消磨光了,感覺他林至誠就是合著讓笑笑把我騙上來逗我玩兒的,所以我把遙控器丟下,走到他後背瞄了瞄他在幹嘛,就這樣一眼,就讓我恨不得戳瞎自己的眼睛。
這個男人明顯是上帝派來虐待食物的!
在那個炒鍋裡面,那些蝦一面黑乎乎的,一面感覺還活著,總之就是一邊焦一邊生,我實在看不下去了,問了一句:“你在幹嘛?”
大冬天的,林至誠的額頭上沁出了一層層的汗,他往鍋裡面丟完蔥花,這才回答我:“做椒鹽蝦,吳開宇說你現在喜歡吃這個。怎麼樣,我做得不錯吧。”
我的內心萬千的草泥馬全部脫韁了跑出來,他確實太特麼自負了。
簡直不能忍,我直接說:“沒人做椒鹽蝦會放蔥花的,還有這樣燒得黑乎乎的東西你自己吃吧,我還想活多幾年。”
我吐槽完,忽然想起林至誠是不吃蔥的,以前他跟我說過,好像是從小就不吃這樣,現在卻為了我往菜裡面撒蔥花,就這一點,讓我還一下心酸,卻又歡喜。
可林至誠就沒那麼好心情了,他被我這樣一打擊,臉瞬間謝下去,他把那些什麼玩意兒剷起來用碟子盛好放到一邊,像是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似的,他說:“這個點叫外賣來得挺快的。”
我有點兒於心不忍了,覺得我打擊了一個誠意感謝我的大好青年的積極性了,於是我說:“還有什麼其他材料嗎?不如我來吧。”
林至誠扯了扯嘴,掃了一眼擺放材料那邊。
我循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只見那邊擺著不下十碟被燒焦的不明物體。
沒錯,最後我等了三四個小時,吃的是僅剩的那一顆白菜,還要兩個人分。
吃完飯,我為了多呆一陣,就沒話找話地跟林至誠侃一下後面周吳跟宏德的合作模式,一侃下來,轉眼到了十點。
我覺得晚了,再死皮賴臉呆在這裡就沒意思了,正要告辭,但林至誠的電話響了,他示意我等等,他先去接電話,沒隔一分鐘,他從陽臺那邊回來說:“周沫,外面下大暴雨,晚點我再送你回去。”
我下午出來的時候天才好好的,那個明媚勁啊,現在怎麼可能下暴雨呢?
我有點疑惑地想走去確認,卻不知道是不是人品不好,一個響雷就打下來,閃電在我面前一閃而過。
我差點沒被嚇死,直接被嚇愣了,呆立在那裡,幸虧是被林至誠眼疾手快,拖著我往裡面走,三兩下就把我給拽回來大廳那裡。
一直到他關上大廳連結陽臺的門,我這才緩過神來。
可是,我那顆快要蹦出來的心還沒被我塞回去,我又被嚇了一跳。
剛才還特客氣的林至誠,也不知道怎麼的就被踩住尾巴了,一張嘴就特別凶地數落我:“我說你跑到陽臺去幹嘛?你跑那裡去幹嘛?下暴雨打雷閃電你不知道嗎?站在那裡很危險你不知道嗎?你知道不知道我剛才差點被你嚇死了?好好的跑出去幹嘛!你說!”
我完全被數落懵了,老半天才反應過來,我愛怎麼樣還輪得著他林至誠來兇我嗎!他算哪根蒜啊!
我張了張嘴,正想說林至誠你那麼兇幹嘛,卻一個措不及防被林至誠一把拽過來,我就這樣被他狠狠地環住,他的聲調忽然就這樣軟下去:“你剛才嚇死我了,你要再有點什麼事,後面我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