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手機揣回去包包裡面,言簡意賅地說:“一言難盡。”
雖然現在我跟李先勇算是有點交情的朋友了,那我也不知道逢人就說,哎呀呀我在湛江的工廠冒充了宏德的名號在外面招搖撞騙被林至誠抓住了把柄來整我啦。
那得多腦子進水了才說啊。
李先勇也是個人精,他一聽這話,自然明白我是不想扯這事了,他就這樣岔開話題說:“你餓不餓,不然帶你去喝點粥再回去睡覺,天冷,暖暖胃。”
酒氣一醒,人就精神多了,我還有心思跟李先勇貧嘴了,我說:“喲呵呵,勇哥,我以前咋不知道你這人挺體貼啊。”
李先勇自然知道我是在調侃他,他瞥了我一眼之後,忽然特別嚴肅地說:“我也是分人的,我不是對每個人都那麼好的。”
曖昧就像一條生長快速的藤蔓一樣纏繞了上來,就這樣在空氣裡面繚繞,我輕咳了一聲,然後很岔開話題地說:“最近世通忙不忙?”
我就愛跟李先勇這樣的人聊天,他一見我岔開話題,他特別配合,把油門踩得跟什麼似的,一邊緊握著方向盤一邊淡淡地說:“挺忙的,生意也不錯,現在還需要人才,哪天你想去了,直接殺過去報上我的大名就好,世通無限歡迎你。畢竟哪裡都缺美女啊。”
我樂了,瞎貧嘴的來一句:“說不定我一報上你的名字,就被群毆了。”
我的話音剛落,李先勇已經換上特別認真的語氣說:“周沫,我這樣給你說吧,我李先勇早三年前就交你這個朋友了。我就一糙漢子,但我講義氣,後面你在深圳有啥需要幫忙的,不需要像今天那麼拘束囉嗦,你直接說,李先勇我在哪裡哪裡需要幫忙你快來,我肯定義不容辭就奔去。”
我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接下來氣氛挺熱烈的,下車之後我覺得渴,就跟李先勇說上去士多店買瓶水。
兩個人並排走著的時候,我總覺得後面有人跟著,就頻頻回頭。
也不知道是喝多了眼花了還是怎麼的,我忽然窺見後面有個人長得特別像林至誠。
指了指那個方向,我問李先勇說:“你看到那裡有個人不?或者是我眼花了,我覺得那是林至誠。”
李先勇掃了一眼,他的臉上的表情很詭異,但是他很快說:“什麼都沒有。”
我噢了一聲,覺得困得要死了,就催促著趕緊走,沒再深究。
第二天起來,喝醉的後遺症還留了一點兒在腦袋裡面,頭暈得厲害,可是我怕請假又生事端,最後下樓去截了個計程車就回到了宏德。
在七樓的打卡處,我遇到了張磊。
如果不是在打卡的時候碰到他,我還真不知道原來現在宏德的老總都是那麼敬業的。
他說他沒想到我還能回來宏德上班,見個熟人他挺高興的,他執意想請我上去他辦公室喝杯茶,我看還有十五分鐘才上班,那就去了。
在給我倒茶的時候,張磊冷不丁地說:“周沫,其實我結婚了。”
回來深圳這兩天,我被太多跌破眼鏡的事情砸麻木了,先是陳美娟成了世通的骨幹,後以前牛掰掰跟我打架的司機小劉回家養了豬。
而像我這樣曾經在宏德四面楚歌的人,再差也混了個公司合夥人對不對,說世事難料,沒啥好驚訝的。
於是現在聽到張磊這話,我反而顯得挺淡定了,端起茶杯我抿了一口,然後我說:“怎麼不告訴我,怎麼的我也會給個大紅包的。”
張磊放下茶具,他不自覺地搓搓手,有點不好意思地說:“不敢告訴你。”
我鄙視地瞪了他一眼,笑罵:“臥槽,你是怕我去搶婚啊?還不敢告訴我!”
被我罵了張磊更顯得不好意思,他都快把手搓成麵糰了,這才說:“咱們之前不是鬧了些不愉快嗎,我哪裡還有臉皮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