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覺,我睡得不安生,做了一堆到處流離浪蕩的夢,我在夢裡面被一個熱氣球帶著飛過了大興安嶺,下面一片的樹影重疊,我一個衝動差點想跳下去。
這個時候,卻有一隻鷹迎面撲來,它的羽毛溫熱,就這樣擠在我的臉上,我一個驚醒過來,在視線半模糊中,看到林至誠黑著臉拿著一個熱毛巾往我的臉上倒騰。
我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下意識就伸手撥開那個毛巾,然後強撐著頭痛欲裂環視了一下四周,這才恍然知道原來是在林至誠的家裡面。
急急地挪動著爬起來,我再一次撥開又湊上來的毛巾怒視著林至誠,喝多了,我的舌頭有點打結,說話含含糊糊,我衝他說:“怎麼不送我回去酒店?“
把毛巾隨意地甩在茶几上,林至誠抱著雙肩淡淡地說:“我沒答應要送你回去。“
喝了酒,我內心的火苗一下子控制不住,我跌跌撞撞地站起來,一個抬腳就踹了一下他家裡的茶几,踹完了我搖搖晃晃要走,藉著殘存的意識,我還想伸手去拎自己放在不遠處的包包。
可是,我還沒拎起包包,手已經被拽住,我一個慣性重重地摔回去沙發上。
我還沒反應過來,林至誠早已經半騎在我的身上,就這樣將我壓住,他盯著我說:“你現在是覺得自己混好了,就敢隨意踹我家裡的東西了是吧?”
酒精讓我反應遲鈍,我有點蠢地將目光投下那個茶几,我以為我真把它給踹壞了,最後我看到了一個大大的腳印。
思路完全被繞進去了,我將目光轉過來落在林至誠的臉上,我含含糊糊地說:“這個多少錢,我賠給你。”
嗤笑了一下,林至誠依然死死地盯著我說:“錢錢錢,在你的嘴裡面除了錢,還有什麼?”
我覺得莫名其妙,最後比劃了一個手指說:“我給你賠一百塊。”
林至誠伸出手來包住我比劃著的手指,他的語氣和眼神忽然曖昧起來,他就這樣湊下來,在我耳邊一字一頓地說:“我早就告訴過你,損壞我家裡的東西,是要肉償的。”
他撥出來的氣就這樣繚繞在我的耳朵上,他的聲音對於喝醉了的我有種魅惑的力量,如同絲綢一般,有一種真實的觸感,卻又如同在夢中一樣。
我最後確定那是一個美夢。
伸出手去,我覆上他的臉,就這樣將那張臉揉了一下,它皺成了一團,卻依然那麼好看,我嘿嘿笑了一下迷迷糊糊地說:“長得跟豬一樣帥。”
然後我的手順著他的臉一路向下遊走,還沒遊走到肩膀處,手就這樣被按住,我聽到林至誠在說:“是你非要挑逗我,這你怪不得我了。”
我還在恍惚,身體就這樣被人拉拽起來,很快我聽到了外套掉落在地的輕微聲響。
然後,我覺得冷,禁不住伸手過來抱在前面。
很快,手被人拉開,有個滾燙的身體就這樣湊了過來,熱辣辣得像個熱寶寶一樣,我伸手去抱住,林至誠的臉在我的眼前晃了一下之後,我的唇就這樣被封住了。
驚詫地瞪大了眼睛,我終於從半醒半夢驚醒過來,一個驚慌失措,我要推開他,可是他卻伏在我的身上慨然不動,他的唇依然在我的唇上面肆意橫行,終於動手在他的後背上掐了一把,我嗚咽著含糊的聲音罵他:“走開。神經病啊你。”
可是唇被貼住,這些兇狠的罵人的人,似乎變成了呢喃。
我肆意掙扎扭動,估計在林至誠看來成了配合,他的嘴終於遊弋到我的脖子處,我僵了一下,最後雙手伸過去扣住他的脖子用盡力氣扼住,我狠狠地罵:“林至誠,你信不信我弄死你。”
林至誠頓了一下,他終於停下動作,他抬起頭來盯著我,眼神越來越迷離,他就這樣將目光粘在我的眼睛裡面,就這樣沉默對峙了好一陣,不知道是我喝多了出現幻覺,還是他真的紅了眼眶,他就這樣瞪著我吼:“好,你弄死我,趕緊的弄死我。反正,愛上你這樣薄情的人,我生不如死。”
反正,愛上你這樣薄情的人,我生不如死。
這句話,如同一記重錘一樣敲在我的心裡面,它支使著我努力睜大眼睛想要從眼前的男人臉上發現一些他還愛著我的端倪,可是不知道是他掩飾得太好還是我的眼神不好,我這樣望過去,什麼都沒有。
而他很快不屑地揚起嘴角笑笑說:“不過那都是曾經。你別以為你多了不起,我早就不愛你了,你對我來說,就是一個無關痛癢的前任,僅此而已。”
我飄到半空的心就這樣被拽著滾下地面,我把手從他的脖子上面鬆開,努力讓自己恢復淡定說:“我明白我對你而言無關痛癢,那現在你可以從我身上滾下去了嗎?“
林至誠頓了一下,他有點動作遲緩地翻身下來,有點像個醉漢一般頹然坐到一邊。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