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料到他會扯這個,我愣了一下,卻很快說:“林先生,看樣子你挺不待見我的,你何必要我在你面前晃來晃去影響心情呢?”
鄙夷地瞥了我一眼,林至誠的頭微微點了一下,他輕笑了一聲說:“還算你有點自知之明,知道我不待見你。但是我偏要你過來任我指揮,這個用不著你管。而這個明顯比你自己籌措的划算多了,怎麼,你的算盤不是很利索麼?”
我不是蠢貨,我自然一下子就能算出來,當然是去給他當助理划算多了,畢竟如果他同意我的方案,估計這幾年周吳的所有盈利都得給他,我和吳開宇就是白乾活沒收入的命。
可是,我卻不想再靠近他的生活半步。
被蛇咬了之後,別說要湊近蛇洞,大老遠聽到別人說,都覺得心生畏懼。
兩個不同世界的人,原本就不應該湊那麼近。
想了想,我說:“林先生,我在湛江有很多客戶需要時間去維護…..。”
話才過半,林至誠簡單粗暴地打斷我說:“你可以拒絕,現在就回去等傳票,等破產,等把牢底坐穿。”
似乎是為了提高震懾力,他掃了我一眼,淡淡地說:“我說到做到。”
我咬著唇思索了一陣,半響後我說:“我回去考慮一下,再答覆你可以嗎?”
不容置疑的,林至誠說:“我沒什麼耐心,給你五分鐘時間考慮。”
我僵在那裡,遲疑了一陣我說:“期限。”
林至誠何等聰明,他一下子明白我是問多久,他的嘴角微微上揚,就這樣湊過來,他的鼻翼離我的鼻子不過是五厘米的距離,他就這樣一字一頓地盯著我回答:“到我膩了你為止。”
他噴出來的氣息,就這樣繚繞在我的臉上,我將頭微微往後傾了傾,就這樣躲開他的臉,拼命掩飾自己內心的波瀾後才淡淡說:“那我拒絕,我不想做無法預知的事。說不定我後面在宏德呆了一年,把自己的事業都荒廢了,你一句覺得我做的不好,還是要追究周吳,那和現在追究有區別麼?我一點保障都沒有,呵呵,林先生你的算盤才是真的利索。”
我說完,就此站起來作勢要走。
不知道為什麼,按照我的直覺,我總覺得林至誠分明想在我面前刷存在感了,如果我現在跪下來求他,說不定他一腳把我踹開還能讓我滾,如果我主動要滾,說不定他還能拿點誠意出來跟我好好把這個事定了。
更何況,其實我現在的內心波動很大,我想速戰速決,我生怕在這個男人面前再流露出一絲一毫對他的留戀來。
我覺得,這是我的尊嚴底線。
就算我再要為他痛哭,我也會先踏出這扇門再說。
可是我沒有料到的是,林至誠會一個伸手拉住我,轉而將我直接拽倒在沙發上,然後在我措不及防中,他的唇就這樣貼了上來。
我的理智,就像一堆被點了火的禾草垛,就這樣被燒得灰飛煙滅,當我反應過來之後,林至誠已經鬆開我,他的臉上浮上得意的神色,就這樣無所謂的態度看著我說:“你的話還是那麼多。”
可是我一點都不覺得他是要跟我回憶過去的意思。
在那一段語焉不詳的過去裡面,所有的東西都瘡痍成了一片,而他是裡面最絕情的人。
哪怕他曾經給我擁抱,哪怕他曾經讓我得到了為數不多的溫暖,哪怕到目前為止,我還深深的恨著他。
可是多悲哀的是,原來深深的恨,必須源自深深的愛。
我的眼眶有點發熱,我差點控制不住裡面浮動暗湧的液體,我必須馬上走。
故作鎮定,我推開他,站起來伸出手指去比劃了一下,我說:“六個月,這期間,我都聽你的。”
林至誠的嘴角抽動了一下,他正要說什麼,他的家門突兀地被人人在外面開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