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伸手作勢要抓住我的手腕,但是我一直將目光放在他的身上,一下子反應特快地躲開他的手,我淡淡地說:“我自己會走。”
他跟在我後面,將門“砰”一聲關上了。
這一次,我沒脫換上拖鞋,就這樣大刺刺地蹬著小皮靴走到沙發那裡,端端正正地做下來。
讓我挺感傷的是,這裡的擺設一點都沒變,甚至我三年前擺在電視旁邊的小工藝品都好好地呆在那裡,而在飄窗那裡,我郝然看到,我那個卡通豬的水杯也陳列在那裡,好像動都沒動過一樣。
物是人已非,這樣的對比映襯要多殘酷有多殘酷。
循著我的目光,林至誠朝那邊看了看,最後他特別鄙夷地說:“估計也就只有你有那幼稚的品味,我放著沒扔不是因為我對你還有感覺,我不過是懶得動。”
我飛快地將目光收回來,我沒接他這個話茬,而是直截了當地說:“林先生,我們現在可以開始談正事了麼?“
淡淡地瞥了我一眼,林至誠默不作聲,他端起茶几上面的一瓶酒給我面前的杯子滿上,又朝我這邊推了推,他說:“幹了它。”
我盯著那個酒看了一陣,上面微小的氣泡盡收眼底,今晚的場景那麼像第一次見面,可是我卻不像了。
我往後傾了傾身體,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收回目光後淡淡地說:“我等下要開車,不能喝酒。”
林至誠愣了一下,可是很快,他帶著點嘲諷味道笑說:“你的意思是在顯示自己現在混得不錯?”
呵呵噠,難道被他甩了,我該混成個乞丐流浪街頭睡天橋,他看著才爽嗎!啥破心態!
我當作沒看到他的嘲諷,淡淡地應:“不敢,在林先生這樣的成功人士面前,我就是一個小嘍囉,這點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
我的話音剛落,坐在我對面的林至誠忽然騰一聲起身挪到這邊來,一個貼著我坐下,伸手就捏住我的下巴,就這樣湊了過來。
下巴被他捏得生痛,那些酒精的味道不斷地鑽到我的鼻子裡面,我有點慌亂,臉有點熱,卻不得不故作淡定地說:“林先生,請你自….。”
我的“重”字還沒說出來,林至誠早已經鬆開我的下巴,轉而以我根本反應不來的速度將我推倒在沙發上,然後他快速地壓了在我的身上。
就這樣盯著我,他冷笑:“你現在跟誰說話都是那麼裝逼嗎?很好,你激怒我了。”
我確實膽怯了,可是不想再在他面前輸了氣場,所以我依然泰然自若的樣子說:“滾下去。”
他不屑地嗤笑了一下,就這樣伸手扯我的大衣,我的胳膊給他扯得生痛,卻無法一下子掙脫,只能怒目而視兇他:“你要做什麼?”
他繼續不屑地笑:“我要做什麼你不知道嗎?反正你不止一次被我這樣壓在身下。”
他噴出來的酒氣越來越多,我看著他的眼眸,他眼睛裡面生生不息的鄙夷就像突然漲上來的潮水一樣將我那點兒耐心全數淹沒。
這句話的輕侮意味更像一碗加了芥末的奶油這般濃烈,我的恨意忽然如同被割掉,卻突然源源不斷重生的韭菜一般,我盯著他,一字一頓地說:“我就當那些年被狗咬了,這事讓我羞恥,你最好別提。”
大概是被我這句比他羞辱兩倍的話丟擲回去,林至誠的臉上惱怒的神色一覽無遺,他飛快地撕扯我的衣服,而我在胡亂掙扎中抓住了一個酒杯,就這樣敲碎,在他俯身下來將唇在我的脖子上面肆意的時候,就這樣將這樣冷冰而鋒利的碎杯子柄,抵在他的脖子上。
林至誠,大概你不知道,這樣的事情,我這半生做過兩次,第一次是為了從李先勇的手裡面安全逃脫,我就這樣毫不猶豫地劃破了他的喉嚨。
而我從來沒有想到這一天我會為了從你的手裡面安然無恙,而再一次做這樣暴力的事情,我從來沒有想到某一天我們會這樣兵戎相見大動干戈,就像我從來沒有想過某一天你會變得那麼駭人我們變得那麼無可挽回一般。
是的,林至誠,你看看我們之間到底有多可笑,林至誠,你看看吧,我們終有今天。
而現在,我就這樣抵著你的脖子,我最終冷冷地說:“林至誠,如果你再敢碰我一個手指,我也敢給你捅上一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