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個激動,也沒回避李先勇,當著他的面就顫抖著手指按了一個接聽。
然而,就跟突然被宣告中了五百萬彩票一樣,當我覺得自己正要幸運地撲上去的時候,才知道原來票早就丟了那樣,我被重重摔在現實的牢籠裡面。
裡面傳來的聲音,不是林至誠的。
這樣欣喜落空的心情,差點就讓處在情緒奔潰邊緣的我差點就在人來人往的公園灑下眼淚。
可是我最終忍住了。
我知道哭出來只會讓人笑話,對於事態的發展於事無補。
用林至誠的手機給我打過來的人是楊橋。
依然是冷如仙鶴高高在上的樣子,她說:“十點半,你過來淡情富豪夜總會找我。這裡你應該比我還熟,我在包廂裡面等你,別讓我等太久。”
她說出我以前上班的夜總會名字時,我怔了一下,恍如那是很久遠的回憶。
可是,那其實不過是隔了幾個月而已。
可能,這段時間我是被林至誠的溫柔轟炸保護得太久了,都有點忘了自己曾經來自那裡。
苦笑了一下,我用另外一隻手拍了拍自己的臉,努力讓自己思路清晰一些。
算是淡定下來了,我最後放慢聲音問:“有什麼事嗎?”
如果她找我,跟林至誠這次的事沒關係,那我確實沒心情跑一趟。
見我發問,楊橋不屑地笑笑,她在那邊打了一個響指,一字一頓地說:“你可以不來,那我會弄死他。不好意思,我得不到的東西,你也別想好好拿著。”
我終於明白過來了。
早上楊橋說的那番話的意思,其實不僅僅是要撤資那麼簡單。
這個瘋女人!
掛了電話之後,我手腳冰涼,跌跌撞撞就要往公園的出口處跑去。
這個時候去寶安,哪怕不塞車,也要一個多小時的路程,更何況現在還在下班高峰期。
可是我才走了幾步,就被李先勇一把拽住。
沒再嬉皮笑臉,他說:“你別去了,你不是楊橋的對手。”
可是我怎麼能不去。
林至誠是因為我才惹林正生氣的,現在林正不管他,如果我也不管,就這樣跑回家去該吃吃該喝喝,那樣的事情我做不到。
一想到他這樣高傲的一個人,要承受這樣的汙水,他現在還不知道什麼情況,我就根本不可能安定得下來。
可以有人罵我這樣折騰自己,就是蠢,就是沒腦子,罵我不作就不會死等等,隨意吧。
除了這樣被人牽著鼻子走,除了這樣毫無把握地被人支使著亂跑,我別無他法。
細細想來,在一起的這段時間,我為他做的事情竟然不多。
而他竟然饋贈了我二十多年來最暖的夏天。
於是,我終於甩來李先勇的手。
他把手收回去,最終態度也冷了下去,冷哼了一聲,他說:“幼稚沒大腦,既然你那麼想送上門給人整,那隨便你。”
兜兜轉轉了好幾線車,最後我轉了305,它能直接到寶安的。
快到文匯中學的時候,楊橋又用林至誠的手機給我打了電話,她先給我報了包廂號,最後她讓我去想辦法弄一套淡情夜總會的豔舞服,她說如果我跳得讓她開心了,她就考慮在這一場較量中放林至誠一馬。
下車了之後,我直接跑去沃爾瑪買了一把美工刀,這才朝著夜總會那邊出發。
去問陳美娟借衣服的時候,她也有問我出了什麼事,但是她急著上臺去表演,我跟她說了也什麼幫忙,還讓她瞎擔心,我就藉口說借來玩玩的。
抱著那一套沒啥布料的衣服推開了門,剛剛掃了一眼,我就倒抽了一口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