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身體坐正回去,林至誠若無其事地朝我作了一個先接電話的手勢,然後就坐在車裡面講了起來。
不知道楊橋說了什麼,總之這個差不多打了五分鐘的電話,林至誠只說了兩句話。
知道了。
見面再聊。
就算我再智商高一點,也難以從這兩句話裡面串聯出楊橋找林至誠到底有啥事。
可是看林至誠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我又不好過問什麼。
更何況,我不想才剛談沒多久,自己就跟個狗皮膏藥似的粘著他問這個那個,這樣他不煩,我都覺得鄙視這樣的自己。
可是也不知道怎麼搞的,見我不問,林至誠倒是主動說:“誒,那個誰,楊橋找我,是說工作的事,等下吃完飯,我送你回家,再去找她聊聊,聊完我就回去。”
我噢了一聲。
因為這個電話的打擾,最終那個關於要不要搬去跟林至誠同住的話題就此被擱置,一直到我們去吃完飯,林至誠把我送回家,我們都沒再提起那個話題。
不提也好,我在心裡面暗暗這樣想,卻有一層揮之不去的失落攏上心頭。
林至誠走了之後,我把給陸小曼帶的特產全攤開給她看了,有紫薯,還有我嬸婆殺好讓我給帶上的一隻土雞,陸小曼也是一枚吃貨,跟我一樣就顧著吃,一看到有吃的,也沒繼續八卦我怎麼一下子跑回老家的事。
有些疲憊,洗完澡之後我就躺床上瞎想,想著因為林至誠的到來,原本村裡面就沒人愛理我們家,一見我找了個自己開公司的男朋友,就對我嬸婆說話都好聽了,就想巴著看看能不能以後給他們的兒子女兒找個關係弄個好工作什麼的。
想到這裡我挺煩躁那些人的現實的,但是一想到林至誠的表現,又覺得他是對我真心的,才會收起他那些裝逼的習慣,表現得跟個淳樸大青年似的。
這樣一想到他,立馬又想到他去見楊橋能有啥公事,他多少點才回家。
正想得出神,林至誠忽然電話打了過來。
他說我回到家了,讓我別瞎想他,早點睡,他要出差到江蘇崑山那邊一段時間,讓我記得照顧好自己。
就跟被他餵了一顆定心丸一樣,我一覺睡得很安穩,但是也是很早就醒了。
因為任性休息了好幾天,我一想到被扣了好幾百就內傷,所以一大早的我就爬起來,給林至誠陸小曼還有我做完午飯之後,拎著就跟陸小曼急急忙忙趕回去公司。
我不知道林正還有沒有在林至誠的辦公室裡面坐鎮,而剛好陸小曼要上去給林至誠交報表,我就麻煩她幫忙拿上去了,自己早點回去採購部。
誰知道一回去,還踩地雷了。
雖然我在來的第一天就回敬了陳大軍,但是幾天不見,他好像忘了我其實不是個熊包子,他十一點才到公司,一見到我,就火爆地喊我進他辦公室。
不用說,一進去我就被鏟到天花板上面去了,罵得我很兇。
他怎麼的也是領導,更何況他的後臺肯定是林正,我就這樣站著被他罵,他還上綱上線,說什麼因為我私自請假離崗,要導致公司效益不好,到時候年底大家領不到獎金都怪我什麼的。也是個惡俗的男人,罵著罵著,就越來越難聽了。
估計他要是這樣罵別的女孩子,脆弱一點的都要被他罵得淚流成河了,但我不同,我從小就遭受了太多的語言暴力,我忍得住。
他正罵得痛快,忽然有人在外面敲門。
有點收不住,他的表情有點僵硬,最後牛叉叉地喊了一聲:“進來。”
讓我挺鬱悶的是,進來的人,是好多天沒在出現在我的生活裡面,老是人渣渣地威脅我的李先勇。
一見到李先勇,陳大軍從剛才的大爺表情瞬間變成孫子,騰一聲站起來,就越過辦公桌迎上去,張嘴閉嘴勇哥勇哥喊得熱乎。
見沒我啥事了,我也站起來,一副小下屬的低眉順眼說:“陳主管,還有事嗎?沒事我先去忙了。”
陳大軍很不爽地瞟了我一眼,大手一揮,示意我出去。
鬼知道他有什麼必要巴著李先勇的,我在心裡面吐槽了一句,就打算退下來著,但是李先勇倒是說話了。
還是用我特別討厭的方式,他將目光黏在我的身上,慢騰騰地說:“周小姐是喜歡我嗎?一見到我就緊張到想跑?”
我去他大爺的喜歡他。
真的不太想跟這樣的人打交道,但是又顧慮他啥事都做得出來,我只得勉強笑笑說:“李先生,我是有事要出去忙了。”
將目光停在我的胸前,李先勇一個坐在那張沙發上,一把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慢騰騰地說:“過來陪我坐坐。”
我幹嘛要過去跟這樣的人渣坐一起。
強行鎮壓住內心對他的厭惡,我裝作若無其事地說:“李先生,我真的得出去忙了,要不然領導又該批評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