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知道他會有這個疑惑,因此信使連忙解釋道:“大人,朝鮮境內被清國的人掠得連野菜都難得一見,人跡罕至,根本無法就地得到補給。而大軍糧草又被明國水師打得全軍覆沒。十萬大軍沒有糧草補給,又遇到了朝鮮雨季,老中大人能安全帶回這麼多人馬,已經是非常厲害了!”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之後又急切地說道:“大人,如今老中大人應該離釜山還有一半路程,可有糧草之危,還望大人能快點前去救援!”
井上政重聽到一個腦袋兩個大,感覺有點亂,連忙下令整軍北上,帶著糧食去接應松平信綱,然後又想起什麼,連門都沒出,就繼續追問那信使道:“明國水師?是鄭一官統領的麼,有多少戰船?”
倭國是島國,四面環海,對於海上的人物,自然是比較關注。鄭芝龍在倭國的大名,還是鄭一官,因此,稱呼不同。
“老中大人在撤軍途中,得到的訊息不多。”那信使盡量把他知道的情況都詳細稟告給大目付聽,“沒有鄭一官的旗號,明國水師很多,估計至少有兩百艘,確切多少,無人能說清。”
崇禎皇帝交代過,鄭芝龍自然就不會抗旨打旗號,倭人想猜就猜去好了。
當時兩國水師遭遇,倭國水師多是運糧船,遠遠看見就知道不敵,連忙轉了方向逃跑,能有人還有心思去看個清楚,明國水師到底有多少戰船就怪了。
至於那些逃上岸的倭人,自然也不敢在岸邊逗留,能逃多遠就逃多遠。這其中,又因為有建虜清場的功勞,這些倭人最終活著回到倭人大軍的人數,少得可憐,松平信綱獲得的訊息,自然也就有限了。
井上政重聽了之後,倒是鬆了口氣。
明國水師就兩百艘戰船的話,其實也不算多。更為關鍵的是,明國水師統領不是鄭芝龍,這對大倭國就更有利了。根據之前的瞭解,明國水師,有很大一部分是鄭芝龍的手下。如今他受到明國皇帝的處罰,相信明國水師計程車氣定然也不會高。要不要去江戶請鄭芝豹過來,這個問題,值得好好考慮一下。
還有一個問題,就是那支明國水師為什麼會出現在朝鮮海域,他們又是要去哪裡?按照松平信綱的解釋,是那個清國結盟使者通風報信的緣故。這麼一來的話,那支明國水師打劫了大倭國水師之後,是不是會返回呢,還是會去哪裡?這又是一個問題!
問題其實很多,井上政重想了一會,頭疼,甩了甩頭,索性不想了,當前最為要緊的事情,還是要先去救老中的那支大軍才行,其他事情,都可以先緩緩。
於是,這第二批倭軍才到朝鮮,就又分出了一萬軍隊,由井上政重親自領著,押解七八萬大軍夠吃的糧食上路,日夜兼程往北去接應松平信綱了。
至於留在釜山的倭人,則在休整,等待下一步的軍令。到底是留在朝鮮,繼續佔據朝鮮呢,還是說先撤回倭國看看情況,這個就不是井上政重能做主,他也只能在第一時間便派人趕回江戶去報信。
朝鮮半島南部,嶺南內陸交通之要地的大丘,也就是後世的大邱(朝鮮英祖26年為了避諱孔夫子改名),倭人的兩支大軍會師。
說真的,這兩軍互相看見的時候,還真是激動人心的一幕。
松平信綱所部,當即是兩眼淚汪汪,比見了親人還要激動,很多倭人當即坐地上哭了起來。終於回來了,太不容易了!
而井上政重所部,都是震驚地快點認不出他們面前這支大軍了,這哪是倭國大軍,根本就是叫花子軍隊嘛!
沒說的,這一見面,立刻埋鍋造飯,先吃一頓飽飯再說。而且松平信綱所部看到接應軍隊,又有得吃了,那心裡提著得那勁就鬆懈了下來,根本就不想再動。
至於松平信綱,自然是第一時間和井上政重碰面,都沒見禮,井上政重就立刻追問起這事奇葩戰事的具體經過。有些事情,信使是說不清的,當面問松平信綱這個統帥才能知道得更清楚。而且瞭解這個情況,也是他作為大目付的職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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