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此,崇禎皇帝仔細地翻看了有關資訊,最終他發現,貸款的條件限定,因為怕貸款收不回來成為死帳,就定得比較高,抵押之物的價值要高於貸款本金才可以。這讓很多民間商人都比較猶豫,就怕貸款做事虧了之後,抵押物就沒了。
連江南這邊都是如此,其他地方就更不用說了。
由此,崇禎皇帝在文華殿召叢集臣議事,針對這個事情,要他們想想看怎麼應對才好?
開場白,崇禎皇帝就直接是簡單明瞭地說道:“銀行裡的錢,決不能躺著不動。只有讓他流動起來,讓錢去創造更多的錢,才符合朕設立銀行的初衷。但是如今連江南一帶,貸款的人都是極少,諸卿可有何看法?”
他說這個話的意思,並不是說要賺更多的利差,而是百姓貸款去做生意,就能創造更多的就業機會,讓一部分人先富裕起來。
來議事的這些官員,自然是事先得到通知,知道要說這事,因此也有準備,首輔薛國觀就首先出列奏道:“陛下,民間不敢向銀行貸款,實乃擔心還不起的時候,擔保物被官府沒收,因此畏手畏腳。微臣以為,要是擔保物不是那麼貴重,或許有百姓會試試?”
其實,還有一個理由,他們都沒敢說。
如果沒有地方都察院的督查,廠衛的督查,那地方官紳絕對樂得去貸款,憑他們的身份地位,這錢到了他們的口袋,再還給銀行,都不會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沒有了這些有實力的地方官紳去貸款,普通百姓面對朝廷所開的銀行,天然就有一種畏懼感。而且他們的眼光有限,承受的風險有限,種種原因加起來,出現如今這種局面,也是可以理解的了。
東廠提督王承恩也緊跟著出列,向崇禎皇帝稟告道:“陛下,東廠收到一些省份的訊息,說有地方官紳在暗地裡也在阻擾民間向大明皇家銀行的分行貸款。只是他們透過私下的合規手段影響,因此當地番役並沒有採取措施。要不,奴婢讓他們去敲打一番,或者抓幾個出來殺雞駭猴?”
在東廠提督的位置上坐了快兩年了,王承恩的話語中,不自覺間也帶了點狠辣之意。
崇禎皇帝一聽,便皺著眉頭問道:“何種合規手段?”
王承恩一聽,立刻把手下報上來的那些訊息,當眾說了一遍。
事實上,他已經單獨給崇禎皇帝上奏過了,不過崇禎皇帝覺得這個事情,有必要在正式場合再說一次,就是給這些朝臣說得。
在如今這個年代,存錢到錢莊,那是要給保管費的,很少有說,還會有利息給存款人。另外,錢莊的貸款,包括民間私自的貸款,那利息都是高利貸來的。
可是,自從大明皇家銀行的各省分行設立以來,存錢不但不要保管費,還會給利息;而貸款的利息,雖然比存款的利息要高,卻絕對遠遠低於以前的錢莊貸款利息,更不用說那些私自貸款的利息了。
如此一來,大明皇家銀行各省分行的設立,就動了這些人的利益。而這些錢莊和民間放貸人,又基本上是當地有錢有勢的官紳背景。因此他們自然不想生意被搶,就想搞手段來阻止了。
如果是以前的話,明末亂世,朝廷的威嚴,早已蕩然無存,他們想搞垮大明皇家銀行的分行,有的是手段,行事也不會有顧忌。
但是,這幾年來,大明亂世的局勢得到了根本的遏制。先是皇帝御駕親征,把流賊一網打盡,平定了流賊之亂;而後,皇上下旨,把全國的抗災救災,拔高了最為重視的程度,救活百姓無數。自然而然地,百姓對朝廷感恩,官府的威信,又開始重新在百姓心中生根發芽。
另外,朝廷不斷取得大捷,皇上又雷霆嚴懲違法亂紀的官吏,單單只是常熟之亂之後的那一次,當今皇上就一口氣罷免或者治罪了一百多地方主官。由此可見,皇上對地方的態度,那是非常嚴厲的。敢要鬧事的,哪怕攜民意對抗朝廷的,都不會有好下場。
如此種種,讓這些利益受損者,不敢輕易去挑釁朝廷威嚴。但是,他們肯定不甘心啊,就又想了別的招數。
比如,一個宗族裡,有人想去銀行貸款,族裡就發話了,貸款可以,不攔,但以後就不是宗族的人,或者宗族內的利益就會被削弱,那又有幾個人敢去銀行貸款?
還有,平日裡有生意往來的,他們又可以透過這種生意往來來拿捏,阻止別人去銀行貸款。
只要有心,類似這種合規的手段,絕對是能找出不少的。能突破種種限制而去銀行貸款的,絕對是非常少的。
王承恩把這個情況一說之後,又立刻殺氣騰騰地向崇禎皇帝奏道:“陛下,這些刁民敢和朝廷作對,奴婢教他們做人,絕對有用!有的人,就是欠收拾!”
聽到這話,薛國觀和其他文官一聽,頓時一驚,要是皇上同意,廠衛不按規矩來的話,後果就嚴重了。
他們這麼想著,正想上奏阻止時,崇禎皇帝就已經開口說道:“不可,任何人,都得按朕,按大明定下的規矩做事。這一點,朕再重申,包括廠衛在內,也不可違背!”
薛國觀等人一聽,心中大喜,看來皇上還是英明的,正待說話時,就聽王承恩回應崇禎皇帝道:“奴婢遵旨,只是這樣的話,如何奈何那些人,銀行貸款之事又如何推行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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