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烈,老爺平時對你怎麼樣?”張溥坐回座位之後,就一臉嚴肅地盯著張宗烈問道。
張宗烈一聽,心中不由得一喜,頓時就有一種正義感從心底擁出,毫不猶豫地回答道:“老爺待小人恩重如山,老爺但有吩咐,小人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對於這個態度,張溥是滿意的,這也在他的意料之內,便放低聲音,用嚴厲地語氣說道:“好,再過一刻鐘,老爺我要去上朝,你就在這門口那蒙面行刺老爺我……”
“啊……”張宗烈就是想象力再豐富,也沒有想到,老爺竟然交給他這麼一個事情,頓時驚撥出聲。
張溥說話被他打斷,便有點不高興,微微提高了一點聲音道:“當然不是真要刺死老爺我了,記住,等一會記得刺到大腿這裡,不要太深,要不然回頭止血麻煩,記住,可不能失手了……”
“……”張宗烈聽得瞠目結舌,有點不相信自己聽到的,老爺這是要幹什麼?這種事情,能玩麼?
“……另外,你還要記得,刺殺的時候,還要高喊一句話,狗官催繳欠賦,去死吧!”張溥還在嚴厲地叮囑道,“這話要喊得響亮,但是,不能是你本來的聲音,要捏著嗓子知道?刺傷老爺我之後,你就立刻逃走,繞到後面回府,記得換衣裳,再出來接應老爺我,如此一來,便不會有人想到刺客其實是你了!”
張宗烈雖然聽得清楚,卻聽不明白,感覺暈乎乎的,便忍不住追問一句道:“老爺,這是何必呢?傷了老爺,這可不是鬧著玩的,萬一發炎怎麼辦?”
“天氣都已經轉涼了,不可能發炎。”張溥聽了,不在意地說道,“此事,事關老爺的前程,不能出一點差錯,明白麼?”
“明白了!”張宗烈連忙回答,心中卻還是忍不住補上一句道:我明白什麼?
張溥還是不放心,就又要去張宗烈重複了一遍,甚至在細節上,又做了一些補充。
等一切都徹底清楚之後,張宗烈便馬上去準備了。而張溥則摸了摸自己大腿的那個部分,隱隱感覺有點疼。不過想想,不這樣豁出去,皇上那邊是沒法交代的,也只能這樣了!
這麼想著,他也立刻開始行動了起來,裝模作樣的,就和往常一樣,讓人準備轎子,要去上衙了。
剛到前院,張溥正準備跨步進轎子時,忽然一名家丁稟告道:“老爺,張管事還沒來!”
張管事就是張宗烈,以往的時候,作為張溥的貼身心腹,自然是一直陪同的。因此,這時候不在,就難怪家丁會意外了。
張溥一聽,頓時眉頭一皺道:“不知道在幹什麼,不管了,出發!”
其他人聽了,不敢違背,便伺候張溥上了轎子,然後就出門了。
不過,剛到門口,卻聽到張溥蹬轎子,讓轎子停了下來,甚至還出了轎子。
兩名轎伕,兩名家丁都不解其意,要是有事,直接在轎子裡說便是,要出來幹什麼?
他們卻不知道,張溥必須給張宗烈製造機會才行。
“你們兩個,去府裡後衙,把老爺準備的那些吃食抬得來。”張溥指著那兩名家丁吩咐道。
就在自個府門口,街上又沒什麼人,最為關鍵的是,以前壓根就沒有出過事,因此這兩名家丁也沒有多想,連忙答應一聲,便轉身進府而去。
張溥揹著手,看著兩名轎伕就站在自己位置上垂手而立,他就信步背手走遠了轎子一點,同時瞧向府門左邊的石獅那邊。根據約定好的,張宗烈就躲在這裡。
果然,他仔細看去,就看到有人蹲在那裡,沒錯了。
於是,他輕輕咳嗽一聲,發出了訊號。
張宗烈一聽,還是猶豫了一下,向恩重如山的老爺刺刀子,真得好麼?
就這麼一猶豫,張溥又是一聲咳嗽,顯然是在催他了。
張宗烈聽到,抬頭看去,正好看到張溥盯著他,眼神非常嚴厲。
沒辦法,就只好上了。
張宗烈閃身而出,握著一把匕首就衝過去。其實,因為張溥的主動靠近,就只有五步左右的距離而已。兩個轎伕什麼情況根本就沒任何反應,他就到了張溥的面前。
張溥立刻擺開了姿勢,露出了待刺大腿,準備被刺。
可是,張宗烈那匕首快刺到大腿上時,卻是停住了,手有點抖,刺不下去。
這時間就只有那麼一剎那,錯過了就很可能失敗的。張溥不由得對張宗烈非常惱怒,這點事情都辦不好。
還在他是個果斷的人,立刻自己奪過張宗烈手中的匕首,自己一刀刺了下去。
這一下,張宗烈看傻了眼,老爺這也太狠了吧?
“滾,喊話!”張溥恨得牙癢,低聲急速吩咐一句,而後大聲喊道:“有刺客!”
張宗烈慌得有點不知所措,忙跟著大喊道:“有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