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昊吃了一驚,急忙豎起手指貼在嘴唇上:“噓,快走,有人醒了!”
方才噗呲聲,正是有人放屁,這是鬼藥失效的先兆,老鼠鼻子縮了縮,朱蟲八家的窗戶裡果然飄出濃濃的屎臭味。
眉頭一皺,蹭蹭兩步竄上三米高的後溝岸。
狗子在前,劉昊老鼠在後,瞬間消失在屋後的小樹林。
再說朱蟲八,他人雖小氣,酒量卻大得嚇人,如果是不要錢的酒,一頓能喝上小二斤,酗酒之人,神經敏感不如常人,鬼藥雖然厲害,不過在他肚子裡卻鬧不出多大的海浪。
揉著眼,爬起來,瞧著房樑上懸下來的燈泡,將腦殼一甩。
“奶奶個腿兒,這咋回事,咿……婆娘怎麼睡地上了,莫不是死了,小唐呢?”
想了想,他急忙上前幾步,伸手掐了掐婆娘的人中,但覺得呼吸炙熱有力,心中一愣,豁然伸手,唰唰兩聲扇了婆娘幾個大嘴巴。
“死堂客,叫你兇!”
平日裡受盡委屈,朱蟲八原形畢露,想起沉在茅廁裡的錢和物件,他豁然瞄向灶上寒光閃閃的菜刀,心裡頓時生了邪念。
“別怪我,是你逼我的!”
想了想,他驟然起身,猛的向灶竄去,不成想,足下一滑,後背砸得地面咚的一聲響,摔得他眼冒金星,“哎呦”之聲哽咽在喉。
這一摔,他便吃了一驚。
褐色的地面叫牛腸湯染成了醬黃色,那一截截的牛大腸散落得滿地都是,腦海裡頓時想起昏迷前的事情。
“不對,咱酒量怎會如此不濟,奶奶個腿兒,一定是收破爛的騙了我,那瓶子裡的東西有古怪!”
念及如此,朱蟲八腦門上冷汗直流,瞬間將婆娘拋於腦後,他親眼瞧見小唐吃了牛大腸,如果被追究起來,自個兒就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自家的鍋,自家的牛,自家的婆娘熬成湯,他就是一百張嘴也說不過去。
退一步講,就算小唐相信有個收破爛的,可蒼蠅不叮無縫蛋,人家為啥要害你朱蟲八呢,還不是覬覦你手裡的物件!
想到這裡,朱蟲八心裡慌得要命,抬手猛的拍了下腦門。
“奶奶個腿兒,得意忘形,叫你個破爛販子溜了,不成,那味精得毀了!”
自言了一句,朱蟲八竄到碗櫃前,將幾隻又黑又大的泥巴碗一把薅出來。
“哐啷……”
一聲脆響,泥巴碗落在地上摔成稀碎,吝嗇小氣的他也不心疼,伸手進去,往角落裡摸出青黴素的瓶子,攥在手心就往茅廁跑,而後忍著騷臭,扒開塞子,連瓶帶藥的丟進屎尿裡。
回頭看了看,黑壓壓的夜讓他有些喘氣不過來,衣袖一拂,捂住嘴巴和鼻子,跪在地上,伸手往茅廁裡鉗起一塊白色的泡沫鞋底,順手一拉,咕嚕幾聲響,將一個鼓鼓的塑膠袋扯了上來。
忍著惡臭,開啟袋子,見裡頭的錢和物件都在,他這才放心的緩了口氣,轉念一想。
“奶奶個腿兒,錢好糊弄,可這玩意兒是個麻煩,搞不好真要出事情!”
日前去靈官廟找張芳吃了閉門羹,還差點被瘋子彪給揍了,如果去縣城找她,她會幫忙嗎?
朱蟲八瞬間想到一個人,連夜摸黑就往縣城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