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前半輩子過慣了苦日子,如今倒是富貴了,可骨子裡依舊還是怕有一天再過會去從前的苦日子,對銅臭的喜愛那是無以復加。
這陣子謝扶搖天天給她好處,何氏如今打扮的穿金戴銀,她自己覺得這樣貴氣,可袁箏看來除了惡俗還是惡俗。
目光短淺只顧著蠅頭小利,這些年來若非她嫁進來執掌家宅,只指望何氏一個低俗的村婦謝府哪能有今日的興旺,如今謝扶搖一句話,何氏就要收了她的權。
她就不信了,憑謝扶搖一個黃口小兒,哪來的本事管那些鋪子。
袁箏皮笑肉不笑的看著謝扶搖:“也罷,既然小八想要那便給你好了,不過這是個千頭萬緒的營生,如今你年輕,做起來若是有什麼力不從心的地方,儘可以來找我,大伯母很願意幫你。”
這是在警告她,如果沒有自己人,她就算拿回去鋪子也撐不住幾天,就得乖乖還回來,說不定這一次連地契都守不住。
謝雨柔沒想到母親會服從,不甘心的咬著牙看著袁箏,卻終究還是憋住了沒說話。
吳珊在旁邊瞧著這兩房鬥法,袁箏居然輸給了一個黃毛丫頭,她實在是覺得樂意的很,袁箏也要吃癟的一天,和皇上親封的縣主鬥,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是誰。
晌午過後,謝扶搖剛午睡起來,就聽紫玉通傳說二夫人來了。
謝扶搖愣了一下,她來幹什麼?
吳珊進得門來,也不像從前一樣見到謝扶搖就一臉兇相,反倒像是見了自己親閨女一樣堆起了一臉笑,“喲,小八這午睡呢?二伯母來的可不是時候,打擾了,要不我這就走,等你起了再來?”
這人嘴上說著要走,腳底下可沒有半點要走的意思,還挑了個舒服地兒坐下了。
謝扶搖雖不知道她來幹嘛,不過瞧這模樣不像是來找茬的,便與她維持表面的和氣:“二伯母來了自然是要好好招待的,紫玉,上茶。”
吳珊笑的那叫一個親熱:“前兒皇上可賞了小八不少好東西,如今我也能跟著小八沾沾光,也嚐嚐這御賜的好茶是什麼滋味的……”
她絮絮叨叨說了一堆,近乎套了半日,也說不到正題上,謝扶搖應付的不耐煩,乾脆直接問道:“二伯母有事不妨直說。”
這給吳珊堵得,多少有點尷尬,不過這尷尬也就一眨眼功夫便過去了,吳珊沒事人一樣呵呵一笑道:“是這樣,過一陣兒呢便是你四姐姐的生辰,我這不想著大辦一場嗎,到時候少不得要請一些貴女千金的來府裡,只是這事兒……”
吳珊說到這裡就不說了,笑的也乾乾巴巴的,只是拿眼瞧著謝扶搖,等著她自己接下文。
謝扶搖是聽明白了,吳珊這是想請那些貴女來謝冬琦的生辰宴,可二伯父也不過是個四品小官,還是靠著謝府的蔭封換來的禮部一個閒職,並無實權。
京中一向都是拜高踩低,她想請的人,估計一個都請不到。
可謝扶搖就不一樣了,如今她自己成了縣主,又是招遠大將軍的女兒,十分榮耀,前途不可限量,京中多少勳貴人家想巴結都來不及。
若是謝扶搖出面邀請,那還真是沒有請不來的人,到時候大家賣謝扶搖一個面子,謝冬琦也能借機會在諸多貴女中露個臉,沒準就能結交到一兩個關係好的。
謝扶搖本不想管這個閒事兒的,可轉念一想,前兒一群人巴巴的想要來恭賀她新晉縣主,結果連她的面都沒見著,紫雲出了趟門回來還在說,外頭人都在傳這個新縣主架子大的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