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嶼他們看著床下的子彈陷入了沉思,子彈找到了,真的開了兩槍,那麼這第二槍的含義就耐人尋味了。
“同志們,現在有一個比較麻煩的問題。”唐爵打斷了他們靜謐的沉默:“一槍殺了死者的那個子彈找不到。”他原本以為就在屍體附近,但找了一番之後才發現什麼也沒有,那個子彈就這麼憑空消失了。
“……”這還真是一個相當麻煩的問題。
布金語聽完阮萌說的之後大概瞭解了這個案子:“那我們現在進行到哪一個階段了?”
“還在查林虎的社會關係。”阮萌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著,這個效率著實有點低了。
“這個案子疑點很多,漏洞也很多,消失的子彈和兇器,房間內部除了死者和其妻子黃小英出入的痕跡就再沒有陌生人進出了,就像是個密室一樣,唯一能推翻密室的就只有玻璃窗上的一個彈孔,但目前痕檢那邊還沒有得出結論,子彈是從外面打進來的還是從裡面打出去的。”司嶼想了想還是解釋了一下他們進度緩慢的原因。
疑點一多,消耗的人力物力就會更多,效率自然也就被拖下來了。
布金語笑了笑:“不用解釋得這麼詳細的,我又沒有嘲笑你們的意思,那現在我們就去看看如果子彈是從外面進來的,窗外的狙擊點有沒有發現。”她的直覺有時候非常準,那個子彈很可能不是從外面打進來的,這怕是一個偽密室殺人案件。
布金語和樓星瀾先去案發現場走了一圈,沒有發現超出阮萌他們敘述範圍之外的線索,他們離開這棟房子繞到了後面的山坡上,因為只有這個位置才能準確看見那天晚上房間裡的一舉一動。
“這裡太乾淨了。”這是布金語踏上山坡後的第一印象,地上的石塊雜草都很正常,完全沒有人踩踏的痕跡,看這個樣子至少一個月沒有人涉足過這裡了,就連簡單的石塊滑落痕跡也沒有。
樓星瀾站在了頂上環顧著四周:“這裡不是狙擊點。”現場的環境很自然,沒有人為的痕跡,也就是根本就沒有人上來過,而除了這裡,不可能還有別的地方能對窗戶造成現在所見的一個彈痕。
對此,他還發現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如果是要殺人為什麼要關電閘,兇手又是怎麼辦到的,電閘上沒有人為損壞的痕跡,就連指紋都只有林虎一個人的。最後就是,如果關上了電,目標在驚慌之下離開了原來的位置,他又要怎麼去瞄準?
“瞄準目標只需要帶著夜視儀就足夠了,這個倒不是問題。”布金語跟他想到一塊兒去了:“只是斷電這個舉動很多餘。”
如果兇手就藏在死者家裡,那斷電就說得通了,可是如果是這樣,兇手又是怎麼逃走的?
布金語和樓星瀾站在山坡上透過這個絕佳的視野觀察著兇案現場,過了一會兒,樓星瀾轉過頭看著布金語:“看來我們還得去找這個黃小英看看。”她作為倖存者,一定還有很多細節沒有如實說出來。
因為這次被害人是被土製火槍殺死的,顧西風和葉芝華暗中到了村上收繳管制刀具和殺傷力較大的槍.支,之前就收過一次了,但還有不少人藏了起來,這次他們突襲之下,為的就是全部無遺漏的收繳。
果然,在他們沒有通知任何人的情況下去暗訪效果就是好,他們去的第一戶人家,因為很多年沒有再提起收繳槍.支的事,他們就把自家的土製火槍隨手扔在牆角,葉芝華他們一進門就看見了。
“兇器就是這個款式的。”顧西風把槍放在手裡掂了掂,又仔細看了看構造,確定和兇案現場遺失的那把是同一個規格的,如果不是出自同一個人,那就一定是因為那個時候的技術就是這樣,大家造的槍都一樣。
葉芝華看著那戶人家的女主人禮貌的笑著,但卻讓人不寒而慄:“這位大姐,你還知不知道這個村上其他人手裡誰還有這樣的槍?”
那個女主人看著身邊緊張的站著的丈夫孩子,然後看向葉芝華勉強的笑著,她知道這次一定是會被興師問罪的,先不說藏著管制槍.支,光是這次林虎家的案子都讓人心驚,這個弄不好是要坐牢的:“警官,你聽我說,我們不是故意不上繳槍.支的,主要是當時沒現在這麼好,山上時不時會下來一些野獸,沒有槍我們實在不敢出去。”
“而且這把槍我們已經很久沒有使用過了,你看它就放在牆角,如果不是你們來發現了,我們都要當柴火燒了。”
葉芝華搖搖頭:“我不是在追究你們的責任,你大可不用緊張,回答我的問題就好了。”
女人咬著唇很猶豫,葉芝華他們這是打定主意要讓她開口了,他們還在等,等她受不住壓力先放下防線,果然,越是沉默越是能給人壓力,讓人緊張,時間明明才過去幾秒,但在她的眼裡就像是過了很久一樣。
“我……我不知道。”女人冷汗都下來了,但還是不願意開口把人供出來,她是知道村上還有哪幾戶人家有槍.支,但這能說嗎!真說了,出了事,她以後還怎麼面對這些人,都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人,他們最後不都以為是她告的密?
葉芝華看了一下在場的人,外人也就她和顧西風兩個:“你在擔心什麼?這裡就我們兩個外人,難道你家人還會出賣你不成?除了這道門,誰還知道我們來過你家,就算知道了又如何,私藏槍.支本身就是違法行為,但我能跟你保證這次查出來的都不會記檔案或者罰款,你大可放心。”
“一會兒,你們村上的人家基本上我們都會去搜一圈,誰能想到是有人提前跟我們說了?”葉芝華打消了她最後的顧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