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的第一縷光透過雲層灑落在荒野之上,冷冽的風捲起夜幕殘留的微塵,在大地之上拖曳出淡淡的影痕。黑夜終於退去,但這片世界的肅殺氣息卻未曾消散,仍舊瀰漫在空氣之中,如同一層無形的枷鎖,束縛著這片土地上的每一個生靈。
萊特靜靜地走在荒野之中,腳下的泥土已經乾涸,但偶爾仍能看到昨夜戰鬥殘留的痕跡——被利爪撕裂的大地、焦黑的血跡、破碎的武器碎片,像是一場短暫但激烈的風暴橫掃而過,留下無聲的嗚咽。
他的步伐比昨日更穩了些,儘管身體仍帶著些許疲憊,但內心的混亂卻似乎逐漸歸於平靜。他已經做出了決定,他要前往魔法學院,要變強,要找到屬於自己的路,而不是被命運的洪流沖刷至虛無。
尼卡走在前方,身影依舊沉穩,斗篷在晨風中微微揚起,露出藏在衣物下的長刀刀柄。她一如既往地沒有多言,只是在必要時提醒萊特調整步伐,或者指引方向,讓他們避開不必要的麻煩。她對旅途瞭然於心,彷彿曾無數次踏上這條路,甚至連沿途的枯樹、廢墟,乃至偶爾出現在視線中的野獸蹤跡都無法引起她一絲波動。
萊特跟在她身後,目光不自覺地落在自己的胸口。那枚徽章,沉靜地躺在他的衣襟之下,不再閃爍,也不再發熱,就像昨夜的一切從未發生過一樣。
他皺了皺眉,將徽章從衣襟中拉出,低頭凝視著它。
這東西到底是什麼?
它並不像尋常的裝飾品,也不像某種武器,它的材質光滑而古老,表面的刻紋複雜而精緻,隱隱透出一種時間的痕跡。可它的真正用途,他至今仍然一無所知。
“這枚徽章……”他終於開口,聲音有些低啞,但在清晨的荒野中顯得格外清晰,“你見過類似的嗎?”
尼卡的腳步頓了頓,但很快又恢復了原本的節奏。她沒有立刻回答,似乎在思索著什麼,片刻後才淡淡地開口:“沒有。”
這個答案讓萊特有些意外,他抬頭看向尼卡,只見她的側臉仍舊沉靜如水,彷彿這個問題並未引起她太大的興趣。但萊特注意到,她的目光微微下垂了一瞬,落在了那枚徽章上,眼神深邃得讓人捉摸不透。
“你確定?”他試探性地追問,“昨晚,當它發光的時候,你看著它的眼神……不像是‘沒見過’的樣子。”
尼卡微微側頭,眼神如刀鋒般掃了他一眼,淡淡地說道:“我只是知道一些可能的可能性。”
“比如?”
尼卡沒有立刻回答,她的腳步稍微放慢了一些,像是在權衡該不該繼續這個話題。最終,她輕輕嘆了口氣,聲音依舊平穩,但多了一絲難以察覺的遲疑:“世界上存在很多種古老的魔法遺物,有些失傳已久,有些仍在流傳。這枚徽章,不像是普通的裝飾品,它可能擁有某種力量,或者……它本身就是某種象徵。”
萊特的心臟微微一跳,他下意識地握緊了徽章,掌心傳來微涼的觸感。“某種象徵?你是說,這東西可能和某個組織或者勢力有關?”
尼卡沒有正面回答,她只是微微眯起眼睛,冷淡地道:“到了學院後,或許會有人比我更清楚。”
這句話,讓萊特的思緒頓時變得更加複雜。
如果尼卡都無法確定它的來歷,那意味著這枚徽章要麼真的極為罕見,要麼它的存在涉及到某個被掩蓋的秘密。無論是哪種情況,它的意義都比他最初想象的要重大得多。
但為什麼是他?
他沒有繼承什麼高貴的血脈,也沒有任何關於魔法的基礎。他只是個普通人,一個意外被捲入裂縫的異世界來客,可偏偏就是他,身上帶著這麼一枚奇特的徽章。
它屬於他嗎?還是屬於“某個原本應該來到這裡的人”?
這個念頭讓萊特有些不安,他看著手中的徽章,心底隱隱生出一絲陌生的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