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兒媳婦斷然不會為這個事去說一聲對不住,兒媳今兒個來原是來同父皇說對不住的,畢竟因為兒媳鞭打三王妃的事情叫父皇鬧得不愉快,總歸是兒媳婦的錯。”
陸清微見皇帝如今眉心緊皺,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就知道自己說的話已經讓皇帝把該引向的問題重視上了。
婉妃同葉老太傅不是要在她狐假虎威乘勢使氣上頭做文章麼,那她便偏要做給他們看,看看自己做的這個勢和他們嘴裡的那個勢到底是不是一樣的。
現如今的婉妃可不是從前在後頭以一己之力操縱著前頭那些人幫她做事而遊刃有餘的婉妃娘娘了,現如今她慌了……
失了君心兒子也不如從前得勢,宮裡也好宮外也罷都是一副將要倒臺不成的樣子,她比誰都要著急。
可人就是這樣的,越是心急就越容易出錯,陸清微就要看她忙中一次又一次的犯錯,悖逆君心,叫她自己把皇帝越推越遠,而後一再犯錯。
對付婉妃,陸清微都不用蕭繹來教自己,在經過宋雲錦同孔貞的悉心教導之後,對於察言觀色觀人於微甚至是馭人之術,她真真是進益神速收穫頗多。
若沒有再來一次的機會,還真真是白做了一回人!
在陸清微心上已然有了數估摸著皇帝信了自己時,皇帝這兒深吸了一口氣,倒是一副醍醐灌頂茅塞頓開的樣子。
做皇帝的難免有時候會叫人往局中引,所謂旁觀者清,陸清微雖說幾句話說著是有些過頭了,可這裡頭有幾句卻也是說到了點子上。
陸家父子如今深得自己的信任,一個掌握半個朝廷,一個掌握著大半個軍隊,等同半壁江山都在他們的手上。
陸清微是陸家出來的,這風向若是錯了,難免就要禍及陸家父子了……
“你這求也求了,你還不起來,才剛把自己比做了狗,難不成的還真想做狗,長在朕的腳邊了!”
“狗仗人勢,況且父皇是天子,兒媳婦就算是真做了父皇身邊的狗,那也是條尊貴無比的神犬!”
皇帝已然不打算再追究些什麼,若還有人胡言亂語他便呵斥,只看陸清微如今還跪著,忙瞥了一眼陸清微讓她趕緊給自己起來吧。
總這麼跪著的說話都方便,外頭人瞧著還以為她是受了多大委屈似得。
“越說越不像話,行了,朕跟你說了這麼會的話,朕也餓了,一道起來用膳吧!”
陸清微也不忙著起來,只這麼跪著,嘴裡還不往耍貧嘴,一面說著,一面皇帝這兒已然讓她趕緊把這話止了!
剔了身旁的管事公公一眼,讓他把早膳上了,這惱了一早上的,人都餓了!
陸清微一聽這話,忙端端正正的跪在了皇帝跟前,抬起頭一眼無辜的向皇帝發問“那父皇這話是真不同我計較了?”
皇帝聽她那話,很是無奈且又嘆氣的搖了搖頭,只道“我還同你計較什麼,你人打都打了,氣該消也消了,朕還能說什麼……”
本來也是葉晚悠有錯在先,雖說陸清微的做法並不理智,可一個人在盛怒之下做出這樣的事情也算不得什麼,只能說是正常反應,自然皇帝便不打算再過多追究。
正說著話,外頭傳膳的如今魚貫而入,一下子進來著許多人,陸清微忙從地上站了起來,去到一旁洗淨了手開始幫著皇帝佈菜。
千條金絲餅,金瓜酥,玫瑰餅,燕窩粥,都是些細軟的吃食,燕窩粥端到了陸清微的面前,顯然是管事的公公特意為自己準備的。
皇帝這兒讓陸清微坐下趕緊用膳不用忙活了,陸清微也不客氣,這一早起來她這跑進跑出的,統共也就才剛和皇帝一起吃的蜜柚同蜜橘,肚子裡空空如也。
燕窩粥甜膩清香,陸清微就著一碗燕窩粥吃了好幾個金瓜酥,那種慢慢悠悠卻吃的格外香甜的樣子,叫陪著一道吃飯的都覺得這餐飯吃的特別的香。
皇帝瞧她喜歡,又叫太監給她多端了一碗燕窩粥,陸清微忙擺手只道不要了,說罷還不忘站起來叫皇帝瞧瞧她吃頂起來的肚子,是真的飽了!
一說這肚子,皇帝的目光不經由的打量在陸清微現如今平平坦坦的小腹上頭,按說這麼久了,太醫院真就一點沒把老五給治好……
放下了手中的碗筷,皇帝擰著眉很是仔細的在這一刻詢問起了陸清微“老五媳婦,說起來,老五的身子骨一點好轉都沒有?太醫院那麼多藥下去了,真就一點效用都沒有?”
皇帝問的仔細,叫原本還抹平著衣衫的陸清微手一頓,一雙手下意識的摸在了自己的小肚子上,沉思了好一會臉上滿是落寞。
那種落寞不是裝出來的,是陸清微真正從心底裡發散出來的!
其實她比誰都希望自己這會能有身孕,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