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奇最終還是停下了腳步,他身為無妄崖的護教長老,必須要在數千弟子面前樹立威信,所以他不能選擇在這個時候去阻止雲煉。
而云煉的功力深厚,尚在化神境的趙炎,和已經真氣漸弱的張陵,面對雲煉的擒拿,根本無力抗衡,他們臉上當初由趙無言精心製作的麵皮正在一點點的被雲煉抽離。
張陵雖然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但是已經為時已晚,在他和趙炎徒勞的掙扎下,他們臉上的假面終於被雲煉一一揭下。
當所有人驚訝的發現張陵和趙炎被揭下人造臉皮後,都張大了嘴巴,因為他們簡直不敢相信,他們二人的容貌竟然在此時詭異的互換了過來。
尤其是懿清,她眼裡似有淚光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差點叫了聲來,她的淚裡,既有對張陵的擔心,也有對張陵的對她隱瞞的不解和失望。
“我不得不說,你們的這兩張人皮面具做得的確巧奪天工,一般人根本察覺不出來,更別說將它揭下了,但是你們沒想到我會親自替你們揭下隱藏已久的面具吧?”
雲煉拿著手中的兩張人皮面具,目露寒光,看著張陵就彷彿看著一頭待宰的羔羊,充滿了無盡的嘲諷。
“護教長老,如今您也看到了,這趙炎根本就是個冒牌貨!置於怎麼處置,就請你親自定奪吧,畢竟如果是我來處置的話,又有人會說我是公報私仇。”
雲煉將兩張人皮面具交到楊奇眼前,低下頭的他看似恭敬,其實早已得意的笑了出來,一旁的牧塵更是嘴角上揚,一副奸計得逞的囂張模樣。
楊奇面對眼前如鐵的證據,原本精神的臉龐似乎瞬間蒼老了幾歲,他有點顫抖的接過那兩張人皮面具,然後望向垂下頭去的張陵,慢慢的走了過去。
“趙炎,不,張陵,說說吧,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楊奇將人皮面具扔到張陵眼前,語氣略有失望的說道,期待他能給他一個說得過去的答案。
“師傅,我張陵無話可說,只求你們能放了我這個三個朋友,他們是無辜的。”
張陵慢慢抬起頭,心有愧疚的看向楊奇,“師傅,我記得我剛入師門的時候,您曾告訴過我,無論我做過什麼,您都選擇無條件相信我,現在我不請求您能原諒我,只求你能放他們一馬。”
“張陵,你真的冒充別人的身份來無妄崖學藝?你可知道這是無妄崖的大忌,就算是我,也保不了你。”
楊奇此刻看向張陵愧疚的神情,多少有些於心不忍,但是礙於自己的身份,他也不能公然護短。
“護教長老,既然他不願意說,我就將他的罪行一一告訴各位長老還有臺下的數千名弟子,我要讓大家知道,他到底有沒有資格做我們無妄崖的弟子!”
雲煉示意楊奇坐回高座,這件事由他來處理,然後一把將張陵拉到臺前,對著臺下熙熙攘攘的數千名弟子,潤了潤嗓子,大聲說道。
“你們都是無妄崖的弟子,雖然修為有高有低,但是你們至少都遵守了無妄崖的門規,但是,這個冒充別人身份的張陵,他根本就沒資格做無妄崖的弟子,更別說讓他進入無妄閣了!”
雲煉此話一出,臺下一片譁然,有驚訝的,有不敢相信的,有看熱鬧的,甚至還有幸災樂禍的,總之,現在的張陵就是一個供他人評判的罪人。
雲煉見效果不錯,繼續說道:“他,張陵,本是江湖上的一名散修,實為端朝人士,曾與俗世中的純陽教結下仇怨,後來竟然找上門去一舉滅了整個純陽教,此種毒辣之人豈能修仙?
後來無意中結識蜀朝的六王子趙炎,哦,也就是他身後的那位,然後他們就密謀互換臉皮,由他帶著趙炎的身份前來參加九州大試,我現在甚至懷疑他的無妄令就是趙炎給他的,也就是說他原本就沒有參加九州大試的資格!
而後成為了大試魁首,竟然還不思悔改,前去異獸山脈歷練之前,還夥同異獸襲擊我的徒兒牧塵,明明從妖魔那裡得到了一顆九品界空石,卻死不承認,還說牧塵誣陷於他,導致牧塵當眾受罰,此種小人行徑豈能修仙?
後來我徒兒被貶成為外門弟子,但他仍潛心修煉,並且誓要洗刷自己的冤屈,於是牧塵就到了蜀朝,想要一探究竟,卻被這廝聯合魏朝的梵心苑和晟朝的洪門之人阻攔住,並且打傷了他,此等無恥之人豈能修仙?
好在我的徒兒將這些事都告訴了我,我本著公正的原則,並沒有馬上將他拿下,而且派人去俗世調查,我想你們很多人應該都知道,俗世中的羅網和暗影兩個神秘組織是幹嘛的,經過老夫的一番調查,發現與牧塵說的一般無二,所以我今日才在眾目睽睽之下將他拿下!”
“張陵,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雲煉一口氣將張陵所謂的罪行口述了一遍,似乎覺得張陵是罪不可赦的妖魔一般,但是臺下的弟子修為尚淺,很多人都沒有明辨是非的能力,在雲煉義正言辭的一番挑動下,很多人都在高喊要好好懲治張陵,這讓張陵不禁苦笑了起來,此刻他終於明白先師當年被趕出無妄崖的無奈。
“廢除他的修為,將他趕出無妄崖!”
“將他囚禁在無主之地,讓他自生自滅!”
很多人都在下面起鬨,來宣洩長期身為底層弟子的不甘,其實他們才不關心張陵的最終處理結果到底是怎樣的,他們只是單純的想要宣洩壓抑在心頭的鬱悶罷了。
“師兄平時待你們不薄,在異獸山脈時,甚至幫助你們當中的不少弟子得到過界空石,在三劫世界之時,也幫了不少前來參加九州大試的弟子,當時被救的你們應該就在這數千人之中吧,你們怎麼好意思落井下石?”
就在臺下譁然一片的時候,懿清勇敢的站了出來,擋在張陵面前,阻止他們的謾罵和嘲諷,讓張陵心裡為之一暖。
“懿清,這件事和你沒關係,你讓開,我不想連累你。”張陵眼含淚光的對懿清說道。
懿清轉過身,看著一臉憔悴的師兄,小聲的說了一句,“師兄,有事我們一起抗!”
然後她又面向雲煉,決然的說道:“執法長老,如果你覺得師兄他有罪,那這件事從始至終我懿清都知道,就請將我一同處罰吧!”
“懿清你?”雲虛此時激動的站了起來,簡直不敢相信她會突然這麼做,要知道,她可是剛剛得了考核前十,前途無量,如果因為這件事被趕出門派,那該是多麼可惜的一件事?
“還有我李煥也知曉此事!”
“還有我顏卿!”
“還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