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狠狠壓制的李煥抬頭深深的看了張陵一眼，再度苦笑，“呵，既然你想聽，那我就把那些丟人的事都與你說了吧！”
“當年清平郡一戰，我見你和慕容雪是根好苗子，就沒捨得殺你們，畢竟我雖身在虛偽的教派，但我本身還算不上什麼大惡之人。我看到你就像看到了曾經的自己，因此英雄之間心心相惜，自然不會真的取你的性命。”
李煥突然艱難的直起了腰桿，隻手撐住上面的劍陣壓力，騰出了一隻手臂，然後又抬起手掌，苦笑著看了看自己的掌心。
這一幕不覺讓身在不遠處的玉兒警覺起來，以為他又要作怪，可當看到這李煥並沒有使陰招的時候，又收回了已經拔出的劍。
“可惜啊，就算我重傷了你們，我還是讓那些高高在上的人覺得丟臉了，他們覺得我一個化神境之人，竟然連兩個小小的靈蘊境都殺不了，如果傳出去，那無極宮還不得成為全九州五朝的笑柄？他們就覺得我李煥是個廢物，是個廢物！！！”
李煥看著自己已有血跡的手掌，聲淚俱下的怒吼道，彷彿這五年來所有的不甘和憤恨終於在這一刻爆發了出來。
“那這件事為什麼會被你的師門知道？除了我們三人，應該不會有人知道那晚的事。”
張陵看著李涵的表情和神態，大約能感覺到這一切並不是在演戲，於是饒有興趣的問道，因為他也很想知道那晚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
“哼，你也太小看無極宮了，它可是整個九州五朝最大的道門勢力，如果那些人想打聽什麼訊息簡直易如反掌，額，對了，我之前不是殺了那個無恥的純陽教掌門嗎？知道為什麼所有人都認定是你張陵殺了他嗎？”
李煥說到這，突然有點戲謔的看著張陵，彷彿覺得張陵在那些大人物面前，其實也不過是個任人擺佈的棋子。
“莫非是因為無極宮的干預？”
“你很聰明，不錯，就是因為那些老東西，他們可不希望那晚的事敗露出去，不然堂堂無極宮的臉面就被我丟盡了。”李煥看著皺著眉頭思索的張陵，苦笑了一陣。
“這幫修道之人竟這般無恥，竟把罪名安在我張陵的身上，這筆賬，我遲早得找他們算！”張陵此刻自然是怒不可遏，因為他想到了老叟之死，這樣想來如果不是因為無極宮的干預，自己就不會成為兇手，老叟也就不會被逼問至死！於是他渾身顫抖的一掌拍向河面，頓時浪花四濺。
“那幫老東西找到了大端朝專門負責打探和散佈訊息的‘暗影’，雖然純陽教門人花了銀兩找暗影打探訊息，但是那幫老東西給了暗影更高的價錢，再加上無極宮本身的威名，暗影門自然給了純陽教一個假訊息，這樣一來，我沒殺掉你和慕容雪的事也就不會敗露，可以很好的保全他們無極宮的名聲。”
“呵，名聲，那些人把這些虛名看得比自己的命還要重要。”李煥一想到這，臉上的神情一陣落寞。
“他們？難道你已經不是無極宮的人了？”
玉兒一直在一旁聽著李煥的話，但此時的她很敏銳的發現了最為關鍵的一點。
被玉兒這麼一提，張陵也馬上清醒了過來，“難道你已經被趕出了師門？”
“呵，師門？我李煥哪有什麼師門？我出身低微，如果不是因為我在二十歲之前就已經踏入化神境，成為端朝少有的天才，那些長老們又豈會高看我一眼？自從放過了你和慕容雪，我回到師門，就像是個恥辱一般，被師兄和長老們嘲諷，從那之後，我就沒得到過師門的任何資源，更沒受過重用，導致修為一直停滯不前，這都五年了，我還是處在化神境初期。就在今年的師門選拔上，我被後來者居上，長老們也終於找到了將我趕出師門的理由。從此，我李煥就成了一名浪跡天涯的遊俠了。”
“其實想想這樣也挺好，是吧張陵？”李煥一口氣將自己這麼多年的屈辱說了出來，整個人就好像軟了下去，有氣無力的問著張陵。
“你很恨我對吧，因為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
“是！我很恨你！我恨透了你張陵！如果不是因為你張陵，現在的李煥說不定是整個九州五朝聲名鵲起的天才，不會像現在這樣像一條狗一般被你**！”
李煥面對張陵的發問，一開始並沒有發作，但良久之後，心中的怒氣就像火山噴發了一般，臉上青筋暴起，滿臉通紅的對著張陵大吼道。
“呵，是嗎？如此說來，你落到如此田地的確該恨我，不過既然都已經這樣了，而且你又如此恨我，你何不使出你的畢生所學，酣暢淋漓的與我一戰呢？這麼快就投降了，不叫你廢物叫誰廢物？”
李煥的怒吼張陵聽得真真切切，每一個字他都聽到了心裡，也就是在這一刻，他原諒了李煥。不過正像五年前的李煥看張陵一樣，此刻的張陵看李煥，也覺得他是一塊可造之才，如果就這麼心中帶著仇恨一直頹廢下去，修道界就失去了一位天才和一個真正的修道之人。
“怎麼？沒有信心與我一戰嗎？想當懦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