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物究竟是何物,如此重要緊急。”楚琦問道。
“有些事情還是不要知道的太多為好。”王洪濤雙手抱胸,冷冷回道。
楚琦摸摸鼻子,一笑帶過。
楚琦隨王洪濤等人上了驛站五樓雅座,只留二三護衛輪流值守。此處地勢高偉,整個西口城一覽無餘,錯落有致的青磚碧瓦,鱗次櫛比地分部排列著,巷道街口如蛛網般密佈延伸,幾條主幹道,分從東西南北四方,由外向內彙集,至中央一處硃色高牆而止,隱見紅牆碧瓦,簷牙高啄,氣勢恢宏。
“吃完飯幹活了。”王洪濤一拍楚琦肩頭,徑自向雅閣內行去,態度明顯客氣許多。
雅閣內淡淡檀香紫氣而來,小二不待吩咐,提著水壺,下得上好綠茶,低眉順眼,雙手交垂站在一旁,等眾位上座,甚會察言觀色,將配著畫色的選單小譜雙手遞到王洪濤跟前。
“來十斤香溏炒青蟹,這個北廬冷水魚多少斤一條?”“回爺的話,大概七八斤一條。”
“那來兩條。”
“這個...這個南沁恆海大蝦來十斤”
“是...”
“這個西口醬香鵝,東州土雞,北水豆腐,你看著來吧,我們這麼些人。”
“曉得曉得。”小二低頭彎腰,滿臉阿諛諂媚 ,心中歡喜,這是遇到大主顧了。
王洪濤將菜譜向左一遞,傳道楚琦面前,“你看看要點些啥。”
楚琦也不客氣,伸手接過,翻開印花小譜,低頭眼睛一掃而過,不禁暗暗咋舌,菜譜上均以兩計價,再瞧王洪濤剛剛點的幾樣,青蟹二十兩一斤,冷水魚八兩一斤,南沁恆海大蝦三十兩一斤...這一頓飯下來不得千餘銀兩了。楚琦不由想起城外,被盤剝得錢財都不得私藏的平民百姓,以及自己行囊中寥寥數幾的銀錢,心中五味雜陳。
楚琦暗歎一聲,雖道門中人不忌葷腥,但看這這菜譜上,一盤簡單的素炒莧菜,都要五兩銀子,不如去搶,實在沒有點菜的心情,菜譜一轉遞給小二,“沒什麼點的,就這些罷。”
“是...”小二嘴裡唯唯諾諾,滿臉生花,見楚琦雖儀表不凡,但衣不重采,布衣芒屩,假意翻了翻菜譜,卻分毫不點,心中有些嗤之以鼻。
“廟持......”旁邊一名眼神銳利的任俠好漢,在王洪濤耳邊悄悄說道。
王洪濤一個眼神狠狠甩去,說話那男子抬手捂嘴,知道失言,賠笑道:“大...大...大...大”
王洪濤右手一巴掌扇到他後腦勺,說道:“有話快說,有屁就放。”
“大...大哥,下面兄...兄弟都安頓好了。”
“嗯...”王洪濤淡淡點了點頭,另外那男子揉著後腦勺,見楚琦淺笑回望,便微微點頭報以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王大哥,想不到你在鴻鈞觀還有一官半職啊。”楚琦悄聲說道。
王洪濤冷哼一聲,這聲“大哥”叫得親切,分明是想套近乎,但自己有求於人,也不好出言不遜,“我怎麼說也是一名九品道長,有個一官半職非常正常。”
楚琦兀得想起上清院藏書閣摘星樓,那個一直跟自己不對付的林立執事,也是一名九品道長,他笑道:“大哥,你這官兒不小吧?”
“啊屁咧...”王洪濤壓著聲音說道:“鴻鈞觀裡像我這樣的廟持共有108個!”
“楚兄弟,你這大哥大哥的叫,可是要吃虧的哦。”被扇了後腦勺的男子不記教訓,在旁邊添油加醋。
“哦,怎麼說?”楚琦饒有興趣地問道。
“我們老大...”男子頓了頓,故作神秘道:“他的年齡能做你爺爺了。”
“滾犢子!”王洪濤抬起後腿,用力伸直,一腳揣在男子臀上,從椅子上跌坐下來,旁邊的兄弟夥鬨堂大笑。
“沈堂,你小子褲腰帶沒眼,不長記性,哈哈哈哈......”
那叫沈堂的男子,一手揉著屁股,一手撐著桌子站起身來,也不生氣,嬉皮笑臉道:“徐飛,咱兩是羊屎落地,顆顆一樣大,瓦罐子和土坯子,都是一窯的貨色,笑話誰呢。”
徐飛輕哼一聲,說道:“哪裡能呢,我跟你是六月做年糕,差了半年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