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師姐… …,這是我的身份牌。”楚琦懦懦說道。
只見對方身著青灰色道袍,明明套著寬大臃腫的綢布,可是腰上系一條金絲玉帶,只顯柳腰細臀,峰巒微起,身形甚是柔美,柳葉眉,丹鳳眼,臉上十五六歲的樣子雖然稚氣未脫,卻已然生得一張標準地美人臉。女子聽得稚嫩的聲音如 柔風細雨,甚是親切,抬眼看是一位漂亮的小娃娃,笑道:“師妹可是要參加武比排位?”
楚琦臉唰的一下子紅了,低聲道:“不…不是的,師姐,還有,師 師姐,我是男的。”
對方一雙妙目左右打量,嚶得捂嘴笑道:“抱歉啊,師…弟,那你是要做什麼呢。”
楚琦紅著臉道:“我是來棄試的,我…我想取消武比,直接進行特別才能試煉。”聲音越說越小。
小師姐接過楚琦的身份牌看了看,只是普通的外門弟子牌,並無特殊之處,奇道:“今年新增的考核專案,難度如何不說,這平攤了考核的分數,增加了難度,小師弟,棄試可是很不明智的喲。”
楚琦不好意思道:“嗯嗯,我...我武功很差,所以還是不比了。”何止是差,簡直是沒有武功。
小師姐歪著頭想了想,道:“武比一共兩天,午時截止報名。現在已經有一些人開始比試了,不如看看情況再說?”
楚琦撓撓頭髮,心知自己無階無品,符雖畫得好卻絲毫使不出來,終究是無緣武比,但開開眼界總是不錯,莞爾笑道,露出兩點酒窩:“好,那就看看吧。”
小師姐看楚琦乖巧可人,心裡喜歡的緊,眼眉一笑道:“我叫李詩晴,道號晴雲,我把這裡的事情交接一下,然後帶你到處看看。”
說著轉身向一旁虎頭虎腦的道童說道:“華瓊師弟,師姐這邊有些事情要離開一下,你先照看一下。”說著遲疑地從懷中掏出一件流光溢彩的煌鍾,放出悠悠紫光,蕩著汋汋清音,鄭重道:“此物乃九品道器—紫煌鍾,雖然沒有什麼攻擊力,但能助人靜心寧神,是修仙練道的重器,對心懷不軌、心術不正之人更有明心見性之功效,師姐之前也是隻聞其名不見其物,每組報名處才分得一件,你千萬要小心保管。”小道童痴痴地點點頭,唯唯諾諾道:“是,師...師姐,可...可是這等重寶,我...我。”有點不知所措。
李詩晴拍拍小道童的腦袋,素手叉著纖腰,教育道:“凝心靜氣,只記住專心查問,仔細記錄,只怕你丟了砸了寶物,不怕被人搶了去,上清院的東西,就算是蚊子都不會讓它跑一隻,你且放心,有什麼事只需撕掉這張符通知師姐。”說完拉著楚琦興沖沖地走了,只留下一臉哀怨的小道童。
楚琦甜甜地問:“師姐,你給師兄的符紙是風物•御部符籙的傳聲符嗎,可是撕掉如何傳聲呢。”
李詩晴愣了一愣,說道:“那是什麼東西,從沒聽說過,傳聲符起碼需要十一品道人才能製作使用。”隨即得意道:“我給師弟的是一張喚靈•八雲鼠的召喚符。以我的道力,支援一炷香沒有問題,只要撕掉符紙,八雲鼠失掉了道力之源,就會湮滅消失,我就知道華瓊師弟一定是遇到了什麼麻煩。”說著從懷中掏出一隻毛茸茸的、通體雪白的小鼠,左右搖著似流雲一般的小尾巴,只是珍珠一樣的眼睛略顯無光,動作有些遲鈍。
楚琦第一次見召喚符召喚出來的東西,驚奇道:“好可愛呀,師姐,這...這是幾品的符籙呀?”
《道藏•符錄》,只要是字首帶著“道藏”二字,便一定是上清院中代表究極道法的秘錄,一個“藏”字,表示了其秘中之秘,不予道與“常人”。
《道藏•符錄》共有九宮部,其中召喚一部為:喚神•召,起始製作和使用的品階為九品道長修為,與李詩晴的“喚靈”從名字上看就天差地別。
楚琦心知剛剛不小心說漏了嘴,不知《道藏•符錄》的珍貴,只知道要謹遵松書道人的反覆叮嚀,勿要道與第二個人知道,卻沒想到,九品之下,還有其他的召喚符,也是欣喜過望。
李詩晴小指勾了勾耳髻,得意道:“這是十一品喚靈符,雖然只是下品,但是要知道,在眾多例如回春符呀,強體符,盜火符,還有驚雷符等符咒中,召喚是最難的,施咒時的引動咒和結手印繁複冗長,心念稍有不慎就會失敗。”皺了皺鼻子繼續道:“而且這畫符呀,更是難上加難。因為召喚的是生機之物,符線的軌跡,運法,強弱都需要特別講究,越接近天道執行,這畫的品階就越高。我這是下品符,五智三身不齊,所以看上去有點木木的。但是已經很厲害了哦,師傅師兄一般都只能畫比自己低一兩品的符。”說著眼中神采奕奕。
楚琦也是羨慕不已,《道藏•符錄》只初步修習了迴天•愈和龍虎•體兩大宮部的符籙,其他宮部缺乏註解不說,文字艱深晦澀難懂,實在修習不下去。仰著頭問道:“師...師姐,等我正式入了師門,能...能不教我呢。”
李詩晴盈盈笑道:“當然可以啦,等你入了師門,師姐帶你去我們洗雲臺玩。”
楚琦欣喜地點點頭,應了聲“嗯”,兩人攜手向武比的地方—白虎宮行去。
雲樹海蒼山洞這一處洞天福地,山巒湖境,松竹院落不計其數,其中以九宮十八峰集上清院修道法藏之大成。白虎為道教西方七宿星君四象之一,屬金,主殺伐,是以建在雲樹海西方邊境之至高點,以達相應。白虎宮又集上清院法術、御器之究極殺道,其弟子修習的“白虎太玄經”乃上清院中威力之最。
李詩晴掐了一個手印,嘴裡唸了一句口訣,楚琦頓時感覺身子一輕,腳上如踩了棉花一般,行走如風。這異變陡生,驚得楚琦反手向旁邊抱去,肉嘟嘟的小手下,傳來柔若無骨的細軟,包裹著清涼順滑的綢緞,可愛得如樹上的青蘋果。亂了道冠的烏黑髮頂上,傳來不嬌羞的“嚶嚀”聲,李詩晴滿臉通紅,低聲道:“小...小七”。
楚琦穩了穩身子,正了正衣冠,也是紅透了臉,結巴道:“對...對不起,師...師姐,我不是有意的。”偷偷瞄了眼李詩晴,只見她白皙的臉蛋紅得快滴出水來了,隨後清了清嗓門,撩開散落在眉間的青絲,輕聲道:“不要緊,我們走吧。”
楚琦在一邊不敢出聲,怕是得罪了師姐,要不她怎會“怒”得滿臉通紅,李詩晴回覆了情緒,悠聲道:“小七不用慌張,剛剛是我施展的十一品道術:棲風—棲身而上,借風而行,能夠大大地提高跳躍高度和行走速度。”
兩邊的事物在迅速倒退,颳得楚琦小臉生疼,忍不住在風嘯中大聲問道:“師姐,既然已經有了棲風借力的道術,為什麼還要輕身遁形的符籙呢?”
李詩晴笑道:“小七師弟,在修行的路上,增進道力、解開縛道鏈才是唯一的途徑。符籙雖然是外道,但是卻為道力施用增加了許多方便。大道雖殊途但同歸,藉助符籙,我們可以做到當前境界下無法做到的事情,當我們的道力達到一定境界的時候,也可以無需藉助符籙任意施為。”
楚琦聽得似懂非懂,只道自己修為無品,十年更無變化,聽松書說自己畫得一手好符,卻無法施展,似是與修行無緣了,自己倒是並不苦悶,人生短短數十載,勝在開心快活,魁陽爺爺雖已仙逝兩年,他的音容笑貌依如昨日儲存在自己心間,依如冬日暖陽能化一切冰雪。現在還有松書爺爺,更應當珍惜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