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時候,玘氣急敗壞地大叫了起來:“你是被崑崙諸神放逐的訛獸!”
曾經崑崙諸神的一份子,訛獸擁有姣好的身姿,天籟一樣的嗓音,走到那裡都深受歡迎,並做為信使,向各位神祇傳達天帝的命令。
但這位神祇有個致命的缺點,那就是喜歡說謊騙人。
開始,他只是和諸神開些無傷大雅的玩笑,又或是令人捧腹的惡作劇。
可後來訛獸不行善舉,行為越來越放肆,說出的謊言竟讓整個天庭蒙受了嚴重損失。
這下子,他得罪了崑崙所有神祇,沒那位神祇願意幫他說情了。
天帝震怒之下,剝奪了訛獸的神籍,將他流放人間,永不能返回崑崙神山。
即使是這樣,訛獸仍不知悔改,以舉止高雅的貴公子形象出現在人世間,迷惑眾生。
場面一時沉寂下來。
玘凝視著鍾離飛,嘆道:“兩個不同世界裡的欺詐之神,居然能有面對面的一天,你說這是不是件滑稽可笑的事?”
鍾離飛沒有言語,臉上卻掛著揶揄的笑意。
玘又嘆道:“難怪你要不遠萬里前來!眼下的處境,有你沒吾,有吾沒你!”
話語聲裡充滿了淒涼,他發自肺腑的認為世事無常,既生瑜,又何生亮了。
所有的疑點,似乎在這一刻都說得通了。
只有神才能弒神。
能夠讓欺詐之神上當受騙者,必定是另一位謊言之神!
將遇良才,棋逢對手。
高低難辨,勝負不分!
就在玘陷入無限的唏噓中時,鍾離飛出人意料地嘆了口氣。
“你嘆什麼氣?”玘詫道。
鍾離飛淡淡說道:“訛獸比我厲害多了,今天你若碰到他,早就神魂俱滅了。”
聽到這話,玘狂笑起來。
“果然是同行如冤家,都真相大白了,你還可以氣定神閒地繼續說謊。不過,你再也無法迷惑吾了。”
“唉,為什麼我說真話你不信,偏要多騙幾次,你才肯乖乖就範?”
玘聞言沉默,沉默了很久。
“其實吾與你今天在此相遇並不是件壞事。”
玘惡狠狠說道:“與其在遙遠的未來和你決一死戰,倒不如儘早見面,徹底做個了斷。”
“我都說了我不是訛獸,你為何不信了?”
鍾離飛知道自己的話很難讓玘信服,便又立刻解釋。
“據我所知,諸神放棄人間之時,訛獸也跟著退隱了……”
“你今天來不就是想殺吾嗎?”玘打斷了鍾離飛的話。
他殺伐果斷地道:“一山不容二虎,我們這一戰決不可避免!”
鍾離飛點了點頭,道:“決戰之前,我能不能問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是哪位同夥在外面幫你,瓔還是頊?”
玘聞言詭異一笑,頃刻間血氣如潮,神威直衝天際,宛若煙花綻放,絢麗異常,也恐怖異常。
鍾離飛靜靜地看著,持劍而立。
在這一瞬間,玘展現出來的驚天氣勢,似已將鍾離飛壓倒。
但鍾離飛依舊是巍然不動,如定海神針,雖未顯示出任何氣息,但卻讓人感到壓抑,感到窒息。
突然,玘大喝一聲,聲震九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