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涼州的雪下的格外地大,較前幾日更盛,都說涼州一到冬季便進入“冬眠”狀態,果然不假,已經許多天都沒有人出門了,大家也似乎都習慣了這樣的日子,早已在家中備足了糧食,等待著熬過這漫長的冬季。
而此刻魏府,卻也如被雪覆蓋了一般,白茫茫的一片。
門口,下人們正在將掛著的準備過新年用的大紅燈籠取了下來,用白色燈籠替換,屋內,早已佈置完畢。隨著最後一個燈籠換完,整個魏府進入了一片哀傷之氣。
大堂上,停放著一口棺材,棺材往下一點,是一個靈位,上面刻著:沈城沈洪之子瀋河之墓。
偌大的大堂裡,只跪著兩個人,一個是魏文昌,一個是魏盈盈。
“賢侄,你才來涼州數月,便命喪黃泉,是老夫對不住你,老夫沒能照顧好你,老夫愧對與你爹結為兄弟啊。”魏文昌在一旁哭喪,瀋河死了,他這個伯伯很是愧疚,他跟沈洪如兄弟般,自己膝下有無子,早已將瀋河當成了自己的親兒子。
一旁的盈盈跪在那,一動不動,保持沉默,她眼睛直直地盯著牌位上的幾個黑色大字,在“瀋河”處停了許久,而後,眼淚“唰”地就流了下來。
如果不是自己愛玩,又怎會多生事端?自己出城總是遇到不好的事情,小的時候弄丟了娘,現在又弄沒了瀋河。自己到底是個什麼物種啊,為什麼跟我好的人,下場都這是這樣……
……
神秘之地,虛無空間。
瀋河此刻正雙目緊閉,在那極其狹窄的地方打坐著,在他面前,有一具渾身赤裸的身體,這具身體雖是人體,但卻毫無生氣,他的眼睛木訥地看著前方,不曾眨過一下,而其面容,恰如在那坐著的瀋河。
“噗”如同針入肌膚的聲音,當最後一顆自然之能種子進入了那具身體後,瀋河睜開了充滿血絲的眼睛。
十天的時間,自己終於完成了。瀋河滿意地打量著這具身體,不禁點了點頭,如今世上最強大的肉體,就呈現在他眼前,並且這還屬於他,瀋河難免心動起來,他伸手觸控了一下這具身體,結實的肌肉,細膩的肉感,精緻的面容,宛如一件完美的藝術品。
瀋河站了起來,欣賞過後,他的眼神變得沉重起來,因為接下來,終於到了最後也是最關鍵的一步。
融魂。
他如果想要擁有這具身體,就必須將自己的魂魄悉數融入進去,使其與這具身體產生響應,這才算是徹底擁有。
“呼。”瀋河吐了口氣,他縮回了手,重新坐在地上打坐,現在他的狀態並不好,不是最完美的融魂時機,他要做好一切準備,首先便是使自己恢復到最佳狀態。
遠處,一個一身玄衣之人默默地注視著他,他身高九尺有餘,頭髮飄散,負手而立,宛如謫仙。
幾個時辰後,瀋河又睜開了眼睛,他容光煥發,精神飽滿,眼神毅然。他慢慢地站了起來,鄭重地將一隻手按在了那具身體的胸口上。
霎時,那具身體渾身散發出強烈的淡綠色光芒,光芒極其強烈,刺得人幾乎睜不開眼,而離他最近的瀋河,卻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一股阻力。
那是一股瀋河從未遇到過的阻力,他感覺自己彷彿是一個三四歲小孩,想要以一己之力推翻涼州二十丈高的城牆。
“給我融進去!”瀋河發出一聲低吼,可是卻一點用都沒有,他的手掌按在那具身體的胸口上,紋絲不動,突然,那具身體上的光芒由淡綠色轉變為深青色,一股極其劇烈的波動正在這具身體內產生。
“不好!”瀋河大呼一聲,還沒等到他撤回手掌,一股強大的光波以這具身體為中心,向四周衝擊開來,而離得最近的瀋河首當其衝,實實地吃了這一擊。
“噗!”巨大的衝擊力完完全全地打在了瀋河的身上,瞬間讓他吐了一口血,瀋河的身體中了這一擊後,竟然開始變得有些透明。
瀋河連忙想抽回自己的手,可誰知自己的手竟在此刻滲入了那身體一分,奈何瀋河怎麼拔也拔不出來。
“糟了。”瀋河皺起了眉頭,緊接著,第二道光波襲來,“唰”地一下再次衝擊到瀋河的身體上,讓他的身體又虛幻了一分。
緊接著,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
一道又一道的光波使瀋河的身體變得越來越虛幻,甚至都有些透明起來,可是瀋河卻無力反抗,他既無法抵擋這衝擊,也無法抽出自己的手掌,只能默默地忍受著這洶湧而來的光波。
難道自己真的要死在這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