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文昌?
他就是魏文昌?!
那盈盈豈不就是……
瀋河雖然早有猜測,盈盈的家宅院極大,佔地面積之廣,絕非尋常人家,而且按照方位來看,這座宅子正好落在四門交叉之處,即整個涼州的正中央,這更是令人生疑,可是當真正從這中年男子親口說出的時候,瀋河還是感覺到不可思議。
自己當初在山洞裡救的那群人中的那個被嚇得捂眼睛的小女孩兒,竟然是涼州城城主、五大冊史龍將之一的魏文昌!
而魏文昌心裡此刻也是有些疑惑,瀋河,莫非是沈城的那個瀋河?他來我涼州作甚?
“水龍可還好?”
瀋河眉毛一挑,水龍,正是沈洪的綽號。五大冊史龍將分別鎮守大梁的五個方位,沈洪為首,居於皇城,又因大梁王朝屬水,因此綽號水龍;而眼前的魏文昌則鎮守北方,綽號北虎;黎頊鎮南,綽號南鳳;司馬仲達鎮西,綽號西麟;樊於期鎮東,綽號東蟒。
世間有童謠言:北虎南鳳不出山,西麟東蟒保太平,皇帝老兒膽子小,水龍護主才安寧。
而魏文昌這麼問,估計是在試探自己。瀋河沉默了片刻,說道:“家父身體仍健,多謝北虎伯伯掛念。”
“哈哈哈,”魏文昌開懷一笑,上前扶起俯身的瀋河,“侄兒遠道而來,我理應擺宴為你接風洗塵,可最近這涼州不太平,不宜舉行這種大型活動,就暫且簡單地接待你一下,望你不要見怪。”
“伯伯說的哪裡話,貴府這幾日待我甚好,小輩感激不盡。”
盈盈看著二人說地火熱朝天,把自己晾在了一旁,有些生氣,小聲嘟囔道:“什麼水龍北虎的,聽不懂,這下倒好,你們倆倒說得挺開心,就沒看到旁邊還有一個人嗎?”
瀋河二人耳尖,相視大笑。
“好了好了,盈盈莫要生氣,快去幫我吩咐一下膳師,做一桌好菜。”盈盈聽了後,極其不樂意地帶著堂下跪著的兩個丫鬟出去了。
大堂只剩下瀋河和魏文昌。
“侄兒此次來涼州,是有何事?”魏文昌直接開口問道。
我總不能告訴你我是因為迷路了才到這來的吧,瀋河心想。“託家父口令,前來拜訪魏伯伯。”
魏文昌的眼裡突然現出了一絲朦朧:“真沒想到啊,一轉眼就是幾十年了……”他拉著瀋河坐下,敘起了往事,從他如何與沈洪相識到一起如何成為冊史龍將,再到後來瀋河出生,一回憶起來,滔滔不絕,瀋河也聽得津津有味。
“還記得十幾年前你出生的時候,我多麼想回去看你啊,可惜那個時候涼州戰事久久不平,抽不開身,為此你那個老爹可沒少奚落過我。”
“邊關戰急,伯伯當以國家大事為重,身不由己者無罪,況且,侄兒這不是來了嗎?”
“哈哈,”魏文昌拍了拍瀋河的肩膀,他越看瀋河越滿意,眼裡不禁流露出讚許的色彩,以及,其他的一些情感。“這些日子邊關不太平,一會兒飯後你可願隨老夫去看看?”
“願隨前往。”
“好!”魏文昌大喜,這時酒菜已上來完畢,三人開始了用膳。
雖說是小聚一番,但這陣容卻一點都不小,桌上擺著九道菜,乃待貴賓之禮,而這桌子上約莫有四五道菜,都是瀋河聞所未聞的,想來是當地特產。
酒飽飯足後,魏文昌就帶著瀋河一路來到了涼州的北城門。
“瀋河,你可看出什麼來了?”站在城樓上,魏文昌問道。在軍營裡,只有上級與下級,沒有任何其他的關係,這是大梁軍法裡的第一條。
瀋河看著這約摸二十丈高、五丈寬的城牆,心中不禁感嘆,這涼州,必是易守難攻之地啊。但這些都是明眼人一看便知的,魏文昌要問他的應該不是這些,他將目光投向遠處,據涼州十里外,有一片成長地茂盛的樹林,這樹林巨長無比,橫亙在整個涼州以北,每有大風颳來時,這片樹林就自動緊縮到一塊,抵禦著強風。
這應該就是著名的防風林了,看著那些高達十丈的粗壯樹木,瀋河不禁感嘆道,魏將軍的執政才能果然非同凡響。就在他準備收回目光誇讚一番的時候,一抹刺眼的反光引起了他的注意,他運起戰道仔細一看,那抹反光竟然是來自刀身!而再看那持刀之人,身著厚實毛皮,臉上畫著奇異的線條,正目光兇狠地望著這裡。
瀋河眉頭一皺,若說是魏文昌派去守護林子計程車兵,恐怕沒有人會相信,誰家計程車兵會虎視眈眈地看著自家城池,況且那人一看就不是大梁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