瀋河帶著一大群人在沈府裡走著,不時駐足。
“這沈府,變化還真大啊……”瀋河喃喃自語道,他看著自己兒時經常爬上爬下的假山,也因歲月的侵蝕變得更加矮小。
“你走後,老夫人甚是想念,便命人把這假山給圈了起來,不讓任何人去動它。”沈濤在一旁解釋道,“可是天有不測風雲,有一日,白天突然變黑,這空間變得極不穩定,我們竭力保護沈府各院,卻落下了這座假山,它也因此遭到了破壞。”
瀋河蹲了下來,伸手撫摸著那變小了許多的假山,凹凸不平的手感讓他想起兒時的歡樂,但現在卻已物是人非。
“老夫人現在應該在靜湖小亭賞荷,要不我帶著二公子過去?”沈濤繼續說道。
瀋河擺了擺手,說道:“不了,我先去洗漱一番。幫我和王武大師準備好兩間洗浴房吧。”他起身,朝著後院走去。
沈濤領命後,便吩咐一名士兵去準備了。
不多時,那名士兵回來了,在沈濤耳邊耳語了兩聲,就自動歸隊了。“二位,洗浴房已經準備好了,如果方便的話現在就可以去。”沈濤說道。
瀋河點了點頭,邁著步子朝熟悉的地方走去。
在沈府側院,有一排霧氣蒸騰的低矮房屋,這些房屋裡進進出出的的婢女,身上都穿著輕薄如紙的衣裳,身姿婀娜,粉嫩的肌膚若隱若現。
瀋河走了進去,兩位婢女便走了過來,幫他脫起了衣服。瀋河身上穿著的獸皮與草裙透氣性不強,在這炎熱的夏天裡悶得出汗,汗水與接觸面黏在一起,脫起來極其不方便。
“你們……下去吧。”瀋河突然有些臉紅地說道,此時他已經脫去了外衣,只剩下貼身的衣服了。在兩位婢女面前,他開始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小的時候還不怎麼覺得,可現在自己已經十四歲了。
兩位婢女作了一揖後,便退了出去。她們是來服侍主人的,主人有什麼要求,她們都會答應。
瀋河待她們出去後,脫去身上剩下的衣服,跳入了面前巨大的浴桶裡。瀋河已經很多很多天沒有好好洗過澡了,在野外,自己洗澡只能用河裡的涼水洗,熱水浴從來都沒有過。當他進入熱水浴桶後,感覺得到了人生最極致的享受,多日來的辛苦奔波也彷彿在一瞬間化為虛無。
慢慢地,睏意襲來,瀋河感覺眼皮越來越重,直接在浴桶裡呼呼大睡起來……
……
初夏的太陽漸顯崢嶸,將地面的溫度提地老高,若不是有這不時游來的微風,怕是這沈城都要成為蒸籠。
“額……我怎麼睡著了?”瀋河突然睜開眼睛,發現外面的太陽已經變得十分強烈,他打了個冷戰,這桶裡的水不知是什麼時候涼的,自己若是再泡在裡面,還真有可能生病。他趕緊從桶裡爬了出來,用早已擺放在那的毛巾擦乾了身體,披上乾淨的長袍,就出門了。
洗漱一番後的瀋河已經褪去了那黑黑的面板,露出瞭如玉石般白嫩的肌膚,原來,之前那些都是粘在身上的汙穢,洗掉之後瀋河感覺清爽了許多。他披散著頭髮,徑直朝著靜湖走去,暖暖的風吹在瀋河身上,撩起他直直的長髮,顯得頗為瀟灑。如今瀋河已是十四歲的少年,但卻與普通十六歲少年差不多身高,多年修煉形成的結實的肌肉攀附在骨頭上,強壯有型而又不顯得恐怖,隨意披上一身乳白色的緞子長袍,頗有些文士風度。
瀋河剛走到靜湖延廊,就聽到了那熟悉而又溫柔的聲音,這聲音彷彿世間最讓人動情的樂曲,一下子就撥動了瀋河心裡的那根弦,讓他不禁眼眶微紅。
“後來啊,你哥哥就跟隨王武叔叔去修煉了,去了這麼多年,一次沒回來過。”說著說著,明月英眼睛就不覺地紅了起來,眼前模糊一片。瀋河那年才五歲,就離家遠去修行,這麼多年都沒見,叫她如何不想念。
“娘,不哭不哭。”待在她懷裡的小女孩伸手,去摸摸明月英的臉,安慰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