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伯為了答謝一朝,特意邀請他到家裡吃餐便飯,“這也到了午前,想必馬公子還未吃過午飯吧,若公子不嫌棄,請到我家作客,讓我好好招待公子。”
“方便嗎?”
“有什麼不方便的?我害怕公子你嫌棄我家飯菜不香呢。”
“別叫我公子了,你多大?我們兄弟相稱吧。”
山伯的年紀稍長一朝幾歲,一番客氣之後,他們就以兄弟相稱了。
螃蟹在前方帶路,時不時還會竄進路邊的草叢裡,這裡聞聞那裡嗅嗅,像是在逛自家花園。
梁馬二人分擔著柴火,走在後面一路閒聊了起來,山伯告訴一朝,他家住在這兒不遠的小村子裡,在他很小的時候,父母就離世了,他是靠著鄰里鄉親的照顧才能夠長大成人,家境清寒讀不起書,也無一技能傍身,每天只能靠著上山砍柴賣點錢兩勉強度日。他還告訴一朝,山伯並不是他的本名,只是以砍柴為生的日子久了,大夥都山伯山伯叫習慣了,也就忘了他原有的名字。不過,山伯挺喜歡現在的這個名字,至少和他的實際很貼切,他就是一個靠山吃飯的漢子。
看到山伯如此樂觀的處世心態,一朝開始對他這個剛剛認識的朋友刮目相看了,“我呢,那可比你幸福多了。我家尊長都健在,幾個兄長也都挺照顧我的,不過我都好久沒見過他們了,哎。”
馬一朝來自嶺南馬氏一族,他們的族人擅長陰陽道術,曾在隋朝時期出過一位名譽全國的「陰陽官」,家族聲勢一時浩蕩,可惜朝代更替,名聲也隨著歷史的洪流慢慢消淡,已經沒有多少人能夠記起他們馬氏一族。
一朝把他從小被父親送去張老頭子學道,與家人分離的事情也告訴了山伯,故事說到一半,二人就來到了山伯住的村子。
村裡的人大多都是以耕地維生,民生淳樸,對待外人也很熱情,他們見到有外人進來都會笑臉相迎,即使此刻他們還在拉牛耕地,都會停下來親切地和一朝打招呼。
“這裡的人都很和善啊。”
“確實如此,這裡的鄉民都是好人,要不是他們對我的照顧,我可活不到今天。看,那就是我住的地方,請隨我進來。”
山伯住的屋子雖比不上村裡其他人的大,但也和他們的一樣樸素簡單。屋子的後面還有一塊小菜地,菜地裡種滿了各式各樣的蔬菜,還沒進屋呢,單單憑這塊院子的每一尺一寸,每一草一木都佈置得有條有序,看得出這兒的主人是個會生活,會打理的人。
“馬兄弟,你先進屋坐坐,桌上有茶水你休息會兒喝杯水,我放好柴火就去做飯,等會兒就可以吃飯了。”
屋子就一廳一室,裡面放著的傢俱屈指可數,但都十分乾淨整潔。一朝坐在小廳裡,一眼就可掃清四壁。擺在一旁的小木櫥令一朝起了眼,木櫥沒什麼特別的,可這裡面放著的小布偶卻十分搶眼,不僅是因為它們鮮豔的顏色與屋內陳舊的色調格格不入,還因為這些布偶做工精細,用料也不是一般人家可以消費的起的。
一朝湊近了想瞧個清楚,卻因這時進屋的山伯與自己搭話而中斷,山伯問一朝:“馬兄弟,我這雖沒什麼山珍海味,但我小院種的蔬果青菜可都是下飯的好菜,希望你不會吃不慣這些東西。”
“不不不,我是吃粗米糟糠長大的,你能請我吃飯我已經感激不盡了。”
說到吃飯,自打一朝離開黃府,那就是他吃過的最後一餐飯,想想自己到現在都一天沒米下肚,又折折騰騰的,早就餓得想把這院裡能吃的都吃個精光。
炊煙裊裊,輕快的切菜聲伴著鍋裡的沸油滋滋,還有那能把人味蕾吊到天上的飯菜香,已經把一朝勾得垂涎三尺,駐步灶前,雷打不動了,哪裡還記得木櫥裡的什麼布偶呀。
飢餓的人在等待開飯的每一刻每一秒都是煎熬,更何況是對一朝這個好吃的人來說,更是鑽心的難受。好在山伯手腳麻利,一會兒的功夫,幾碟誘人的菜餚就都擺上了桌。
得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