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朕還誇獎你們做事細緻,面面俱到,這會兒就出了問題。沉夜吶,這是你負責整個宴會的安全問題,怎麼就會讓御膳房的人全都死於非命?還有流雲,好好的飯菜,又怎麼都被下了毒?再說北縉北辰暮清你們三兄弟,一切安排都經過你們的手,這是怎麼回事?”皇帝北景瑞看著他們每個人,聲聲質問道。
幾人面面相覷,皆是有些意外,平白死了御膳房那麼多的人,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已經不是他們幾兄弟能做得出來的事情了。不過有誰會有那麼大的膽子,敢在眼皮子底下做出那麼大的事?
莫不是出了什麼大事?
“啟稟皇上,適逢落暑大宴,此等皇家大宴,守衛自然是不敢鬆懈,這皇宮內內外外,比平常多了五倍的看守,料是不會有什麼歹人能夠混得進宮做出這麼大的事,還請皇上明查。”北沉夜道。
“按照你的意思,那就是守衛沒有出現問題,出問題的人就在皇宮囉?”皇帝問道。
“微臣沒有此意,只是事發突然,又是殃及御膳房所有人,方才那小太監去看的時候,也並未發現現場有什麼異常,能在大宴上做出這樣的手腳並且不留痕跡的,應當是蓄謀已久。”
“那依你看,會是誰蓄謀已久?是誰要害死御膳房那些人?”
“做此等殺人滅口之事的人,要麼是跟御膳房有仇怨,要麼是為了掩藏什麼事情,不如傳檔案司和芳禮部的人,一一比照御膳房所有人的檔案資訊,看有沒有什麼可疑之處。”北沉夜微有些疑惑,御膳房的事多半是那些人所為,可是他們手段如此殘忍冒失,又是專針對御膳房是為何?他也不知,但如今也只能順著此事看下去,看看那些人到底要做什麼,等到必要時他在出手!
“嗯,就按靖忠公所言。今日大好日子,可不能被這汙穢事情影響了,定要將那歹人揪出來。”
“其稟父皇,兒臣有一疑惑,”北辰抬起頭,對著皇帝的目光道:“方才小太監稟告,說除了御膳房所有人出事之外,還未被端上來的飯菜都被下了毒,如果那幕後之人是想要針對御膳房的人,又為何要給那些飯菜下毒?那些飯菜下了毒,也不會被端上芳華大殿,那會不會有一種可能,那飯菜中的毒是先被下的?歹人的目的,不只是要害死御膳房的所有人呢?”
皇帝皺起眉頭,北辰說的句句在理,看來這件事,沒有那麼簡單:“流雲,說說吧,這飯菜之事不是你負責的嗎?”
“兒臣冤枉啊,這下毒之事兒臣實在是不知情,這進了芳華大殿的吃食都要經過嚴格把控,而這御膳房僅僅是第一關,這下毒之人在飯菜剛剛出鍋就下毒,這分明耍的就是障眼法,再說,御膳房所有人都死於非命,兒臣從宮外請的一應廚子都在御膳房被害,這怎麼可能跟兒臣有關呢,定是有人故意陷害?”北流雲著實有些被這件事嚇到了,表面上看,這嫌疑最大之人,不就是他嗎?
“陷害?陷害你什麼?就算不是你所為,也與你脫不了干係,這御膳房的人都是宮中老人,服侍朕多年,自然不會出什麼差錯,倒是你叫來的廚子,這一來,就出了這麼大的事,你該當何罪!”
“父皇,御膳房所有人皆死,死無對證,兒臣百口莫辯。可兒臣總覺得,此事沒有那麼簡單,不如等御膳房的檢查結果出來了,父皇再治兒臣的罪不遲。”北流雲看著雲淡風輕的北辰和北沉夜兩人,微有些不忿道。
“海豐啊,這樣,你扶著朕去御膳房看看,朕還是有些不放心。”北景瑞起身,抖了抖衣袖就要走,海豐上前緊緊扶住:“皇上,可是——”他也清楚這件事不簡單,御膳房多半就是一個幌子,今夜兇險萬分,皇上若是貿然去了那處,怕是會有什麼危險。
“無妨,帶朕去!”北景瑞知曉海豐的意思,但這件事,他非要自己尋個明白不可。
海豐無奈,只得帶著北景瑞前去,在經過幾位殿下身邊時,還給了他們一個眼神示意他們跟上來。
還未到御膳房近處,就已經聞見空氣中濃濃的血腥氣味,北景瑞微微有些介意,但還是執意進門去看,剛走到御膳房門口,就見屋內屍體橫陳,鮮血遍地無處下腳,很是殘忍血腥,灶臺上濃煙滾滾,鐵鍋中的菜餚還未被呈出,被燒得焦黃,混合著鮮血發出濃重的味道,廚子們皆是手執鐵鏟碗盤,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看得出來,這些人皆是意外死亡,沒有掙扎,而且,遇害時辰不久。
北景瑞退出房間,揮手示意海豐去請裡面的人來回稟。
“啟稟皇上,御膳房上下七十五人,包括原本膳房廚子夥計五十人,還有五殿下從宮外帶來的二十五人,全部身亡!”司刑大人蘇秉斯迎上來回稟情況道。
“可有查出為何身亡?現場有沒有什麼可疑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