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木純純心中疑惑的時候,病房的門被人從外面開啟,一名上了年紀的醫生走進來,看到她醒來了,便直接問道:“你現在身上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木純純一張口嘴角便傳來一陣拉扯的疼痛,痛得她一把捂住嘴便什麼都說不出來了,她猛然間什麼都想起來了。
“有鏡子嗎?”簡單的四個字卻痛得木純純眼淚都要出來了。
醫生猶豫了一下,遲疑的說道:“你還是過兩天再照鏡子吧,你臉上的傷,不輕。”
話雖如此,可木純純能夠從醫生的眼中看到不忍的表情,單憑現在的痛感她也能想象自己能傷得多重。
“不礙事,讓我看看吧。”木純純的語氣竟然平淡無奇。
醫生沒有堅持,從口袋裡拿出自己的手機,猶豫了一下將照相功能開啟,遞給木純純。
雖然早有預料,但看到手機裡臉腫得猶如豬頭一般的自己,木純純還是哭了出來,哭了一會兒卻又笑了,嘴角牽扯著臉上的傷口,本來潔白的紗布上,鮮血一點點暈染開,猶如一朵朵梅花綻放。
“木小姐。”醫生於心不忍,想要勸她,卻又不知道說什麼好。
木純純笑著搖搖頭,捂著臉無聲淚下,將手機遞給醫生後,又重新躺下,“我沒事,只是想一個人安靜一下,好嗎?”
醫生欲言又止,知道自己現在說什麼她都不會聽,索性也沒有堅持,便轉身離開了病房,沒一會兒,病房裡便傳來木純純極力壓制的哭泣聲,無比悲痛。
木純純就一直躺在病床上,那天經歷的事情一直在她的腦海裡迴盪,甚至她也一次次的問自己,究竟要怎麼做才能結束這種生活。
有點厭倦了,這種愛而不得的生活。
木純純承認自己不是一個聖人,她也承認如果自己愛一個人會奮不顧身,可是當這種愛受到一層層的阻礙甚至危及生命時候,她必須要冷靜下來了,看看這份愛到底值不值得自己做出那樣的犧牲。
其實她在私底下也無數次的警告自己,明明都已經結束了,就不要緊抓著那些看不到的東西不放,可是她做不到,哪怕一個不經意間,她總還是會想起那個人。
雖然就像是羽毛撩撥了心絃一樣,只是輕輕的一下,但足以讓她動情而不能忘,就像是一道傷口一樣,癒合總是需要時間的。
可是誰又能受得了一次又一次的往自己的心上劃傷口,本來好好的一顆心非要折磨的千瘡百孔才罷休嗎,木純純不想這樣折磨自己。
所以,就像是自己給自己做了一個蛹,她現在必須要找到突破口,衝出包圍了。
正在昏沉之中,木純純聽到病房的門被人開啟,進來的竟然是安昊,這還是第一個來看望自己的人呢。
安昊進來後一直盯著木純純的臉看,沉默許久後終於開口道:“對不起。”
木純純很想笑,可是她不敢扯動嘴角,她只能用很小的幅度問出自己心中的疑問,“你為什麼要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