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作為縣令的來忠準備將這裡兩個已經被打得這般模樣的劉陶主僕兩人帶走的時候,那些當家暴打兩人的惡僕之主也終於站了出來。
一個同樣身著頗為華麗的小胖子,只不過沒有任何一個胖子該有的和藹憨厚。
反倒是滿臉的兇惡,一副想要吃人的模樣朝著那縣令就罵了過去。
就這態度,彷彿他罵的從來不是一個什麼縣令,他罵的就是一個自家的僕人一樣。
而出身名門的來忠此時聽到這話之後,那臉色也是瞬間就黑了下來。
看著對方的神情頗為不善...
不過面對這種不善的眼神,那人也同樣是絲毫都不畏懼。
就這麼瞪了回去,一副要繼續開罵的模樣,逼得那同樣是名士之後的來忠將所有的想法,所有的說辭都吞了回去。
最後甚至還要換上一副更加客氣的態度。
“吳家公子,這兩個人不是普通人,他們也是這京城來的...”
“京城來的怎麼了?難道京城來的就高人一等了?
咱們西北的人就是這般低賤不成?”
那來忠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那吳家公子直接怒罵了起來,不僅態度仍然非常蠻橫。
甚至就連自己的說辭都想好了,沒有半點畏懼不說,還直接就將這件事情定性為了這京城來的人傲氣凌人,欺辱他們西北的百姓...
看他那架勢,來忠絲毫不懷疑,就算是自己將那劉陶那廷尉府官吏的身份說出來了也沒有任何用處。
因為這個身份...別說在廷尉府壓根就拿不出手,就算是能夠拿得出手又能如何?
這吳家的公子不僅僅是這昌黎縣的貴家公子,最重要的還有他的另一個身份。
是這昌黎縣都尉最寵愛,也是唯一的外甥...
和那死了兒子的縣丞家裡一樣,在這昌黎縣及其周圍那叫一個勢力根深蒂固的。
不僅僅能夠輕鬆煽動百姓將他架空,甚至和外面的那些流寇乃至異族都有著不少的聯絡。
若是逼急了,大不了來一場死無對證,最後煽動百姓鬧事,這京城來的人也得考慮自己的仕途不是?
西北之地的豪族就是如此,他們在這裡紮根了數百上千年,就算是當年文抄公均分天下土地的時候。
這西北也是一塊難啃的骨頭,同時也是最先恢復過來的勢力。
如今更是關係糾結詭異,一邊互相爭鬥,甚至在外面還做出來過互相征伐廝殺的事情。
但另一邊...只要是有什麼外人前來,不管是外來的地方官員,還是這外來的朝廷使者..
那立刻就會聯合在起,然後將對方架空,甚至直接趕走。
更有甚者...殺!
但西北雍涼之地的地方兵馬和這些地方豪族都是沆瀣一氣的,加上雍涼之地的地形又是十分特殊。
這不是這些年才有的問題,就是當年先帝在的時候,也沒有辦法完全解決。
只要這西北稍微穩定下來,這西北的世家豪族就蹦出來上下躥騰了。
一次兩次三次的,朝廷也是沒有任何的問題。
不過這也沒有辦法。
這雍涼之地不但地形狹長,左右都是異族,連線西域都護府有著大量的銀錢商貨往來,最重要的這裡的人還十分的彪悍。
殺伐起來是真的不要命。
最開始,這裡需要用猛將以及當地豪族來坐鎮,攻略兩側的異族,開疆拓土的同時也要鎮壓本地那層出不窮的叛亂。
可這用著用著,這裡就已經是不—樣了。
聽調不聽宣都已經成為雍涼一脈的兵馬大將的標配了,地方豪族掌控糧道和錢財,讓百姓們都站在了他們的身邊。
這若是一個不慎,朝廷總不能在雍涼大肆屠戮,然後將這裡徹底毀了。
雖然說生氣,但掀翻桌子的行為還是很不可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