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運,先帝遺詔,太子晨文韜武略,仁孝皆備,忠義兩全,故朕駕崩之後任為國君……”
遺詔很長,太監的聲音嘹亮,將遺詔一字不漏的唸完,登基大禮是繁瑣的,首先是加冠,再來是祭天,再來便是接受滿朝文武的叩拜。
當初蒼凜塵也是這麼走過來的,看到這般情形的時候,他不由的想到了當初,一晃眼時光荏苒,他已經登基許久。
見新帝登基場面不由的觸景生情,心中多為感概,登基初時,他心中紅土位置,意欲將靖國昌盛,意欲讓靖國強大。
可是這麼久了,他才深深的明白,一個國要治理妥當哪是那麼的容易,天下萬萬黎明又哪能那麼容易安居樂業。
靖國在他手中幾經坎坷,險些喪國,一時一個七尺男兒幾乎落淚。
眯起眼來,瞧著太監捧上了頭冠,一旁的老臣宣讀了先帝在世的口諭,說了一番話將頭冠加冕,戴著了歐陽晨的頭頂。
那模樣,恍如當初他的樣子,讓人懷念。
他有些失神,下意識的要回頭去牽夏吟歡的手,伸手到背後卻發現人已經不再了,這才發現,他身後只有幾個畢恭畢敬守候的宮人,沒了夏吟歡的影子。
她應該已經按照計劃去尋找虞太妃的蹤影了,蒼凜塵這麼想著,突然高臺之上的大臣開口說道:“今日,靖國萬歲爺出使我大漠,不如萬歲爺來主持,將這先帝御賜的龍鱗之劍交到新帝手中算是禮成!”
蒼凜塵被他一言拉回了思緒,這才發現,大漠無論文武百官,還是宮娥奴才或是侍衛都朝他看來,甚至是臺階之上剛戴上頭冠的歐陽晨。
顯然,這一切都是他們早就商量好了的,歐陽晨在此之前也有所預感,他和大漠簽下了議和書,如今又在新帝登基之際到來,這種祭天儀式定然不會落下他。
“不知萬歲爺可否上前?”白髮老官見他沒有動靜,開口又詢問了一遍。
“當然,朕能為新帝主持登基之禮儀式乃是緣分,既然朕已經來了,定當仁不讓。”蒼凜塵說的雲淡風輕,嘴角淡然一笑,邁開步子便從百官的跪列之中往臺階走去。
他雖然還不能猜想到這白髮老官的意圖,可他已在現場,即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就算他們心懷不軌。
心裡沉重的如同灌上了鉛一般,腳下卻一步步步履穩健,如履清風,一步步往高臺處的歐陽晨靠近。
在大漠百官的目光下,不多時站在了歐陽晨面前,歐陽晨面對著他,也不笑,也不說話,木訥的猶如昨日,一個提線木偶似的。
“來,萬歲爺,麻煩您將這龍鱗寶劍交到新帝手中,再舉行祭天儀式。”白髮老臣將自己手中的寶劍呈到蒼凜塵面前,嘴角有著意味不明的笑意。
蒼凜塵接過寶劍時候,心裡已經明白了他們的意圖,因為這所為的禮成交付的寶劍並沒有劍鞘。
**裸的長劍,長劍不知用何物所鑄造,重有十斤,劍刃鋒利有削鐵如泥之感,劍身雕刻著的是兩條龍,寓意雙龍戲珠。
這劍既然沒有劍鞘,想要殺人易如反掌,況且還是蒼凜塵這樣會武的人。
他們是想用這寶劍來試探蒼凜塵,如若他想要對歐陽晨不利,這時便可將歐陽晨毫不費力的斬於劍下。
深諳他們的意圖,蒼凜塵不動神色,雙手握著寶劍,將寶劍遞過,聲音清冷的好聽說著無關緊要的話:“天賜寶劍,繼先帝之遺願,劍蕩四方。”
言語間,他稍稍低眼便看得出,歐陽晨雖著著龍袍,胸膛之間有些凹凸不平的東西,被穿在龍袍裡貼身。
蒼凜塵心裡冷笑,他不是傻子,看得出來,歐陽晨分明貼身著著金絲軟甲,就算他真有要殺歐陽晨的心,劍根本刺不穿他的胸膛。
他要真的一劍刺下,便會被斬於當下了。
“謝皇上。”歐陽晨單膝跪地,手高於頭頂,將蒼凜塵手中的龍鱗利劍接在手中,眼瞼不由的跳了跳,卻沒別的話也沒過多神情。
這場面看起來很和諧,也很平靜,誰又能知道,那看似風平浪靜的背後其實暗藏殺機,處處算計。
別說蒼凜塵根本沒有想要殺歐陽晨的打算,就是想要殺歐陽晨,他也不會傻到在這麼多人面前動手。
接過寶劍算是禮成,在白髮老官的笑意中結束了這短暫的拔劍弩張,接下來就是祭天,蒼凜塵只是站在一旁靜靜的站著,根本不需要他插手。
大漠雖然沿襲了靖國的風情習俗,但是祭天和靖國卻又諸多的不同,靖國是以熟食祭天,不管是雞鴨魚還是豬牛羊全是死物。
而大漠卻是用生靈祭天,這是他們祖上宴席下來的規矩,瞧著那些畜生的鮮血浸在祭壇的的水裡,將水全數染成鮮紅色,連蒼凜塵看慣了生死的人都蹙了蹙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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