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他們誤打誤撞破壞了金丹修士的陣法,但他們畢竟是長春派的築基修士,只需作出賠償,將誤會講清楚,對方也不至於徹底魚死網破,痛下殺手。
畢竟只是這點仇怨,犯不著。陳登鳴面色凝重,搖頭,
“師姐,聽我的,現在還不能停。此人既心狠手辣連自家宗門的弟子都煉成了冤魂和飛頭降,必不是善類。眼下我們在這萬里邊陲,與門派距離尚遠,遠水也救不了近火,我們先去南尋入口處,再停下與此人交涉,那時再想化解誤會也不遲......”鶴盈玉聞言也覺有道理,小心使得萬年船,當下順從道,
“我聽師弟你的。”陳登鳴不再言語,竭力驅使靈舟趕路。道文化作銀芒在靈舟表面閃光,大幅增強了靈舟的速度。
若沒有這道文,陳登鳴感覺是早已被金丹大修追上。道文除了不可增強術法的威力,對於法器以及武學神通的威力增幅,是真的很強。
陳登鳴絲毫不敢停留,同時遙遙傳出去一道神念,安撫後方金丹修士。
“前輩莫要追的太緊,我們其實也是誤打誤撞,不小心破壞了陰鬼宗的一些陣法,自知理虧才遁走,也願與前輩和平協商。但前輩來勢洶洶,我等晚輩沒有確定安全,也不敢停留啊。”他話是如此說著,靈舟遁走的速度卻是不減。
現在停下與一個金丹大修交涉,一旦言語上有什麼衝突,對方含怒出手,危險的還是他們。
儘管陳登鳴自持手裡還有一塊長春令,興許可化解威脅,卻也不敢說百分百就能化解。
而若是在接近南尋出入口的地方,他就要有底氣多了。金丹縱是真要下殺手,靠著長春令周旋,還是能帶著鶴盈玉逃進南尋的。
一旦進了南尋,那就是他的主場了,有人仙古殿時刻提供靈氣支援,他無論是打是逃,都能佔據一定優勢。
對方哪怕是金丹大修,進入南尋後,法術威力也會削弱得十不存一,法寶威力也將大幅削弱。
在那樣此消彼長的情況下,他的生存機會和安全係數自是更大。
“這該死的長春派小輩,破壞我的陣法就逃,說可以和平協商卻不停下!”後方窮追不捨的林河氣得心裡大罵,不再廢話,竭力催動法寶追擊,一點一點快速拉近距離。
他心裡已發誓,若不能得到滿意的賠償,定要這兩個築基修士吃大苦頭。
長春派是厲害,背靠長壽宗,但這兩個築基修士無禮在先,長壽宗再護短也不會管。
雙方一前一後急速逃竄。遠遠看上去就好似一金一白兩道線在空中互相追逐,金線正逐步接近白線。
…此時,妙音宗掌門韓永緒便遠遠看著這一前一後追逐的兩道線,神情流露出一絲驚喜。
“這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沒想到陳登鳴這小子已經出來了,還自己惹上了林老鬼,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他心內叫好,迅速暗中遠遠餟上,同時催動一顆音影珠,將當前狀況記錄下來,觀察形勢,隨時找合適的時機出手,腦海中各種陰謀掠過。
例如林老鬼逼出陳登鳴手中的長壽令,待長壽令失去效用後,他再果斷出手,擒拿陳登鳴,此事也就嫁禍到林老鬼的頭上,音影珠便是證據......這正可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如此思緒電轉間。
這三方人很快跨越了數千裡,接近了明雲山脈。林河也已追及到陳登鳴駕馭的靈舟後方不足千丈。
魂鈴震盪散發出的一圈圈音波擴散開來,沿途山林被震得積雪崩塌,轟轟滾落而下,石頭震得跳動四竄,樹木均被震得樹葉紛飛,枝條被颳得來回甩動,好似一條條鞭子在低空猛烈地抽打,聲勢驚人。
陳登鳴與鶴盈玉身處靈舟之上,感覺好似置身在怒海狂濤之中,靈舟也被愈發強悍的音波震得搖晃。
哪怕海魂號角將音波收納,二人一豹暫時無恙,卻也快要撐不住。只因海魂號角也已在震顫,表面誕生了裂紋,鶴盈玉不得不輸送更多靈元去維持。
二人均是心中極其驚駭,這金丹大修的實力委實驚悚,築基與金丹之間的差距太大了。
此時,後方宛如一輪驕陽般的金丹已迅速臨近,一圈圈更強的音波擴散而來,距離已不足五百丈。
陳登鳴與鶴盈玉齊齊心靈巨震,受到強烈的震懾,只覺似乎有個頭髮稀疏卻極其威嚴的老者身影,透過細微金光,映入心靈。
一聲怒喝遙遙傳來。
“再不停下,老夫將出手無情!”陳登鳴咬牙,眼看此時已置身在明雲山脈,距離南尋出入口處不遠,心中稍松,當即停緩靈舟,迅速神識傳音道。
“前輩,我們停下了,就依您所言,我們現在就可以談談賠償事宜。”
“哼——”兇猛音波驟然橫掃,彷彿無數狂風吹得吱吱地尖叫,似有許多惡鬼在嚎叫,驀地衝擊在海魂號角上。
“嘭”地一聲!海魂號角表面的裂縫霎時擴大,爆炸碎裂開來。
“呃!”鶴盈玉悶哼一聲,口角溢血,面色蒼白。黑雲豹更是近乎四肢癱軟趴伏在地上,口吐白沫。
陳登鳴豁然站在鶴盈玉身前,身上法袍鼓盪而起的護罩也被音波衝擊得動盪不休,倏然崩潰,震散他滿頭長髮。
“嗯?小子,這時候你自身難保,還想逞英雄?”對面鈴聲稍微減緩,一個渾身散發細微金光的模糊人影,靜靜的懸浮在半空,一方靈氣均被操控,形成光霞環繞他身周。
陳登鳴心神巨震,只覺金光中有兩隻晶亮雙眼陡然射來。其眼神形如實質,像一個萬斤重錘,從他的眼中透入,一下重重敲在心靈深處。
霎時間,陳登鳴突然呼吸不暢,心內驚悸,全身似欲軟化。一股強烈的絕望感湧上心頭,只覺面對如此可怕的敵人,根本難以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