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時遲那時快,楚子航這邊穩住身形,急忙掣出村雨,兩步趕來,揮刀就劈。
那奧丁卻似背後長眼,忽側身躲過,彭一把抓住手腕,左腿高抬踢在楚子航面門。楚子航仰頭閃過,卻被奧丁合身一撞,將村雨奪去,反手斬來。
楚子航急撤步,又見奧丁變招,刀光直摜胸膛,刺破前襟,卻刺在鱗片之上。只見這楚子航忽有鱗片破體而出,鉗住刀鋒,那一隻鱗爪握住村雨,火光驟然騰起,沿脊而上,將刀身燒作赤紅。
那奧丁往後退了一步,卻不期被夏彌探手抓住脖頸,一頭撞在額角,直將他撞了個兩耳轟鳴,顱內嗡嗡作響,頹然後退。
夏彌奮力拔下長劍,綽在手中,擦去嘴角鮮血,罵道:“姑奶奶要是破相了,你就完了!”又拭去眼角淚花,嘟囔道:“丟人了!”
說著,揮劍斬向奧丁,被他用村雨架住。那楚子航也加入戰團,二人合力雙戰奧丁。
卻說那奧丁十分驍勇,將長刀村雨使得呼呼颳風,身形展開,真如同疾風驟雨,揮灑一片刀光,一時竟不落下風。
你看他這一刀先劈頭斬向楚子航,掛左右兩肩,楚子航身一抖,旋身撤後。那奧丁見他退走,急轉身,橫掃夏彌腰際,見夏彌豎劍截住,一轉刀刃在上,反撩握劍雙手。
夏彌腕一扭,下壓小臂,卻見奧丁刀法又變,往前一挺,直摜胸膛。那夏彌吃了一驚,急往側閃,就被奧丁用刀絞住劍鐔,往懷裡一扯,奪劍脫手,在刀身上轉了一圈。他將身一扭,那長劍即沒入腰間劍鞘之中。
不過眨眼功夫,已繳了械。又聽得楚子航撲來,即翻身揮刀,斬破胸前鱗片。血迸流時,那夏彌也自背後而來。這奧丁絲毫不慌,往後一仰,下腰舉刀往回刺來,正點在夏彌咽喉,豁開道傷口,血噴如泉。
那楚子航忍痛抓他腳踝,卻不知他早有準備,身子一擰,雙腳踢出,踹在胸口飛出。
他卻一個鷂子翻身落在夏彌面前,左手扯住頭髮,將頭往前一磕,只聽噹一聲,將夏彌額角撞破,腳下一絆,跌倒在地。便高舉村雨,往下就刺。
正此緊要關頭,卻聽身後金風響動,即一翻身,左手一抄,將七八柄廚刀握在手中,冷冷看向蘇茜,忽手一抖,回射而出,把個蘇茜扎個通透,倒在血泊之中。
卻說他還自留了一柄剔骨尖刀,在手中一轉,反刃在下,直刺在夏彌胸膛。
刀落處,只聽噹一聲響亮,那尖刀應聲而斷,但見夏彌周身染上青光,呼吸間若青銅摩擦,猛地抬起上身,一頭撞在奧丁面具之上。
那奧丁捂頭後退了幾步,只聽咔嚓一聲,那面具破碎,露出了一張中年男人的臉。
夏彌見了,霍然驚起,又見楚子航爬將起來,也不由怔住。
這二人分別呼道:
“楚天驕?”
“爸爸?”
那奧丁赫然是楚子航的生身之父楚天驕。卻見這楚天驕似恍若未聞,錚一聲掣出長劍,擎在左手。你看他左劍右刀,身形一閃,即奔二人而來。
這兩個一驚,紛紛後撤。卻見楚天驕將身一轉,竟舍下二人,撲風般直奔路明非而來。
卻說路明非使以“嫁夢”神通,進在陳墨瞳夢裡。甫一入內,便見自身立於一艘船上,泛於一座大江。
他左右望來,見得堤壩高聳,金鐵打造,掩在濃重大霧之中。又聽得江水洪波,引擎轟鳴,有人喊道:“發射!”
路明非循聲望去,就見一人滿頭金髮,正站定甲板,對撲面而來的烈焰喊來。他又看向艙內,有一女子嬌小玲瓏,正扳動開關,將一枚火彈射出,炸起濃烈火光,將水中一頭巨龍捲住。
巨響激盪,水浪翻騰。
他不以為意,閒步踱在甲板,旁人卻似視而不見。
正行處,忽聽得抽泣之聲,自水下傳出。他聽得耳熟,心道:“陳墨瞳麼?”思至此,即縱身下水,尋聲來處。
不多時,即見水底陡現出一座城池,卻不似龍宮水府,全由青銅打造,渾然一體。
路明非仔細觀看,見那壁上有一處孔洞,便竄身而入。尋在哭泣聲所在,竟自一甬道出水,至一座城門前。那城上士兵挺拔,劍戟林立,卻瞧不見他。拽步入城,現一處寶殿宮門,聽得哭聲漸近,轉在一座殿前,抬起看來,即見匾額撰著“顯靈宮”三字。
他不解其意,跨步而入,但見那殿裡擺一座丹爐,那陳墨瞳正自前行,呆呆愣愣,自雙眼垂下淚來,口中喃喃道:“媽媽.媽媽”
路明非上前一步,便聽那爐中有人喚道:“諾諾,好孩子,把媽媽放出來,開啟門,把媽媽放出來。”
他心道:“這爐中莫非煉著人?”
正想處,陳墨瞳已將爐門開啟,只見得一陣火光撲出,一人跳在爐外,將一頭銀髮捋了捋,現出一具爬滿蛆蟲、腐敗醜陋的女屍。她抱住陳墨瞳,笑道:“好孩子,媽媽會好好獎勵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