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那“清風”即掐訣唸咒,喚來陣風。三人半雲半霧,徑歸高天原而去。
卻說青銅城內,路明非與公主陳明計策,說道:“你攜著他出去,鬧出些動靜來。那李霧月若在附近,必被驚動。”
耶夢加得問道:“驚動他為何?”
路明非道:“這阿巴斯與李霧月或有干係,卻無暇審問。以此法試探,一來可知其是否盤踞附近,二來可知他二人能否暗中通訊,三來也可知這兩個關係如何?”
耶夢加得聽罷,旋即瞭然道:“臣鬧出動靜,若驚了他,即表他於附近盤踞,圖謀不軌。若暗中跟隨,即表他知曉阿巴斯真身,必有聯絡。若不顧一切來趕,即表他二人交情匪淺,必有淵源。”
路明非點頭道:“正是此話。若他真來趕你,便按計劃行事。此事交託於你,卻要謹慎。那李霧月之流,頗有幾分門道。”
耶夢加得道:“不怕他!臣近日來本事略長了些兒。”
路明非見她自信,未多言語,只點頭道:“你伸手來。”
耶夢加得即舒左手,遞將過去。
路明非將右手食指,咬破出血,在公主掌中寫“神行”二字,笑道:“那李霧月自稱風王,想來是個會御風走路的。若教他趕上你,便緊握拳,使這神行術脫困,將他引至高天原。”又教僕從與楚子航取來兵器,對她道:“公主先行,朕與駙馬隨後。”
這公主領命,換了身衣袍,提了假白王,拽步出城,一溜水花縱出江面,鬧出動靜頗大。
你看她吟唱龍文,喚出言靈,架起陣狂風,自江面橫過,飛往遠方。
這一番景象,驚動那江心孤島。那島上站立一人,正是龍王李霧月。
原來他與那阿卜杜拉·阿巴斯父子連心,所見所聞皆如一般,已知路明非將阿巴斯變化,假作白王,欲前往青銅城交換人質。後來阿巴斯被敲暈,人事不省,故後事不明。
如今見耶夢加得果攜阿巴斯而去,心中大驚,唯恐出事,忙施言靈,在後就趕。
耶夢加得聞聽後方風起,便知對方中計,卻不回頭,只顧前飛。
那李霧月畢竟風王,轉瞬趕上,伸手便奪。
耶夢加得即握緊拳頭,掌中二字放光,化作殘影,疾掠而去。李霧月一驚,卻不肯饒,駕起狂風,緊追不捨。
當時路明非與楚子航二人出水,見此情形,便知那李霧月與阿巴斯淵源頗深,關係匪淺,暗中思忖道:“不是父子,便是兄弟。”
想罷,也駕起陣風,攝住楚子航,遠遠綴在身後。
這五人你追我逃,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不過一個時辰,即至東溟大海。
那耶夢加得御風在前,卻見得狂風滾滾,慘霧陣陣,自西方而來。仔細觀看,正是黑王與兩位老道,後者卻不識得。
她慌忙上前,厲聲高叫道:“父皇!救我!”
那黑王見說,即停住二道。往下一看,立時瞧見兩位公主,不由怔住,就按下雲頭,落在海畔,問道:“你為何在此?”
耶夢加得二話沒說,即將“白王”獻上,雙膝跪地,正色道:“兒臣棄暗投明而來,已將大姐救出,卻被那龍王李霧月追趕,還請父皇出手相助!”
黑王狐疑望來道:“你臣服蛟魔王,如今怎又來求我?”
耶夢加得即道:“父皇,實不相瞞。兒臣前番無奈,被他淫威震懾,為保全自身,方認賊作父,韜光養晦,臥薪嚐膽,卻於父皇生身大恩,絲毫未曾忘懷。”
話猶未了,竟墮下淚來,泣道:“那蛟魔王勾結卡塞爾學院,施以美人計誘惑,兒臣一時不察,失陷情網之中,卻難自拔。唉!這一世之英名便毀於一旦,這一生之事業就付之東流!”
她淚眼婆娑,又道:“那蛟魔王殘暴多疑,昏庸無能,荒淫無度,朝中眾臣皆有怨言。當初他法力微弱,與兒臣頗為客氣。如今他歪打正著,重獲神通,便現出狼子野心,竟欲對兒臣圖謀不軌,實在令人作嘔!”
話至此,她頓了頓,跪爬兩步,抱住黑王雙股道:“那蛟魔王十分荒唐,色慾燻心,那媳婦成堆論幫。上有他人之妻,下有無知幼女,欺有夫之婦,騙少女上床,罪惡滔天,是罄竹難書。若非兒臣機靈,且盡力保護,恐大姐已遭他毒手!父皇,念在往日情分,救救兒臣吧!”
這黑王聽說,雙眉緊鎖,似信似不通道:“那你口中‘龍王李霧月’又是何人?”
耶夢加得忙道:“父皇有所不知。那李霧月正是菲轉世而生,當年被奧丁所害,為報仇雪恨已臣服蛟魔王。見兒臣救出白王,在後緊追不捨。”
說著,即往後一指道:“您老人家且看,後面那人便是!”
黑王依言望去,果見一人御風趕來,又看了眼白王,雖有懷疑,卻已信了三分,即道:“你且平身,待我問他一問。”
說話間,那李霧月已至,落在海畔,卻見耶夢加得躲在一人身後,左右分立兩個老道,卻不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