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斯坦丁面色陡變,呆了半晌,嘆息道:“你我仍陷夢中。”
繪梨衣一驚,旋即蹙眉問道:“為什麼打繪梨衣?”
康斯坦丁頭也不回,答曰:“我怕痛。”
繪梨衣暗自氣鼓,又聽康斯坦丁道:“所以是夢中套夢?我們從那自相殘殺之夢掙脫,即陷入了另一處夢麼?”
此言一出,二人忽眼前一黑,雙雙昏死過去。
不多時,那繪梨衣又自醒轉,聞得有人喚道:“繪梨衣!醒醒!”又見那康斯坦丁捂住嘴道:“莫哭,方才是夢。”
前番之情,又覆上演。
卻說康斯坦丁所料果然不差。二人深陷幻夢,來來往往,週而復始。
原來他二人早被路鳴澤所擒,自源氏重工攜來東海。路鳴澤將二人墜入水中,以幻夢所惑,引至海底一城,名喚“高天原”。
內有一船,即是“列寧號”,隸屬羅剎國前蘇聯,於十八年前自黑天鵝港駛出,輾轉墜於此處。
這龍王之心,便來自當年港口,路鳴澤也曾於那邊困頓。
如今他欲以“龍卵”引出白王,卻因那初代種死而不僵,尋常人近身不得。路鳴澤又身軀孱弱,入不得水,這才借康斯坦丁二人之手。
此時海面正泊一漁船,路鳴澤端坐船上,暗使言靈,操縱夢境數次迴圈,終引導二人將那心臟破開,自其中取出一枚龍眼。
那“眼”金光熠熠,才為龍王之卵。他見事已成,喘了口氣,即引二人迴轉。
這一人一龍真如提線木偶,被他所惑,徒勞夢中掙扎。須臾出水,睜睖睖雙眼好似痴呆,將龍眼交予路鳴澤。
這賊子咳嗽一聲,面露微笑,將龍眼以液氮儲之,以待後用。又取出手機,撥通櫻井小暮,吩咐道:“送恩曦走罷,將卵取來,帶往紅井。”
說罷,結束通話電話,駕船徑奔紅井不提。
卻說櫻井小暮收起手機,即敲門道:“動手吧。”
只聽源稚女起身,錚一聲掣出刀來。又聞那蘇恩曦驚道:“你想幹什麼……”
話未了,慘叫驟起,甚是淒厲。須臾即止,源稚女開門而出,以袖拭血,收刀還鞘,手中提一長尾肉球,說道:“走吧。”
櫻井小暮往屋中看去,即見那蘇恩曦小腹剖開,雙眸垂淚,嘴巴不住開合,血淋淋的,躺倒床榻之上。
她嘆了一聲,即與源稚女出門駕車,往那東京去了。
話說酒德麻衣自醫院幽幽醒轉,睜開眼來,即見矢吹櫻當面,問道:“我在哪兒?”
那櫻道:“這是家族的醫院。你已經脫離危險了。”
酒德麻衣將欲起身,卻見全身被縛,束在床榻之上。她沉下臉道:“這是什麼意思?”
那櫻說:“對於我們來說,你是個危險分子。剛發現時,你手腳全部折斷,有嚴重的燒傷和一條几乎將你切開的傷口。但在過去的三個小時間,已經完全癒合了。我們有理由懷疑你服用了進化藥。你是猛鬼眾的人麼?”
酒德麻衣聽罷,卻鬆了口氣道:“這麼說我沒破相?”
那櫻一怔,點頭道:“沒有。”
酒德麻衣嘻嘻笑道:“那我有權保持沉默,我說過的每一句話都將成為荷塘月色。”
那櫻糾正道:“是呈堂證供吧?”
酒德麻衣笑道:“不好意思,我日語不好。”
那櫻聽了,沉下臉來,即道:“你最好與我們合作,為了找回繪梨衣小姐,家族將不惜一切代價!”
酒德麻衣卻不聽邪,微微笑道:“那請便。”
正說處,忽聽源稚生於門外道:“櫻,她醒了麼?”
那櫻即開門,將源稚生迎入道:“她剛剛醒來,態度很強硬,拒不配……”
話未已,卻見那床榻上空無一人!
這二人俱是一驚。那櫻撲至榻邊,但見榻上拘束衣無半點損壞,皮帶齊整,只人不知所蹤。
源稚生默然至前,自地上拾起一套衣褲,問道:“這是她的病服?”
櫻即點頭道:“就是她的衣服,怎麼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