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挑眉道:“聽你言語,可是要棄暗投明?”
話落處,只見那酒德麻衣一躬到地,朝上唱了喏道:“陛下仁義無雙,數次搭救幼妹於水深火熱之中。前番又妙手回春,救我脫得羅網,重獲自由,對我一家恩同再造。”
她頓了頓,又道:“麻衣雖是女流,卻也深明大義。前番為虎作倀,助紂為虐,每每思起,真是悔不該當初。如今厚顏而來,還望陛下收留。”
路明非聽罷,喜道:“愛卿迷途知返,懸崖勒馬,不與賊寇同流合汙,朕心甚慰。只是……”
他話鋒一轉道:“短短兩日,愛卿變得倒快了些……”
那酒德麻衣聽罷,又道:“麻衣不敢欺瞞陛下,前番一別,為陛下風采傾倒,便有歸順之意。只是無覲見之禮,這才拖到今日。且我與零姐妹情深,感情摯厚,她即歸順,我自當相隨。”
話落處,卻聽那零道:“她撒謊,我們的感情沒有那麼好。”
酒德麻衣聞言一滯,忙道:“陛下明鑑,臣確忠心歸降。這三無妞兒不通人情,陛下切不可聽她胡言啊。”
路明非暗中思忖道:“她即來投奔,俯首稱臣,我焉有拒之門外之理?若顧慮多疑,將她處死,或是囚禁,傳揚出去,豈不讓天下英雄取笑,寒了忠良之心?不若留在身邊,方便拿捏。”
想罷,即點頭道:“卿所言有理。如今正是用人之際,更何況愛卿如此賢良,朕焉能不收?”
他頓了頓,又道:“朕擢你為御前四品帶刀護衛,隨侍左右,你可願意?”
那酒德麻衣即翻身下拜道:“臣多謝陛下提拔,必兢兢業業,萬死不辭!”
路明非笑道:“愛卿免禮平身。”
那酒德麻衣謝了恩,又道:“陛下,臣有本上奏。”
路明非知必是那“覲見之禮”,點頭道:“愛卿講來。”
那酒德麻衣道:“陛下,臣在路鳴澤逆黨之中,有一姐妹,名喚蘇恩曦,陛下也曾見過,實乃賢臣也。昨日臣與她通訊,將‘嬰胎’言明,她方知其中內情,怒火中燒,對那路鳴澤破口大罵,遂起反叛之意。此番臣前來歸降,她也知之,教臣代她與陛下言明真心,願為細作,裡應外合,將路鳴澤生擒活拿,以為覲見之禮也。”
路明非心中一動,問道:“她有何妙計?”
酒德麻衣道:“回陛下,昨日她與臣提起:那路鳴澤已然醒轉,欲尋白王蹤跡,分邀源氏雙雄,行調虎離山之計。一為斬殺王將,二為擒拿上杉繪梨衣,三為引出上代影皇,合眾人精血,復活白王。若其功成,實為大患也!”
路明非聞聽,點頭道:“確是麻煩。卿且仔細講來。”
誰知那酒德麻衣話鋒一轉,卻道:“陛下,此事尚可緩,另有燃眉與陛下說來。”
路明非蹙眉道:“講來。”
那酒德麻衣道:“臣斗膽請問陛下,可見那楚天驕?”
路明非點頭道:“他意欲下毒謀害,被朕擒了,還未拷問。”
那酒德麻衣忙道:“那楚天驕假意臣服奧丁,實與那路鳴澤勾搭連環,同流合汙,乃一丘之貉也。謀害陛下之事,也是那路鳴澤授意。”
路明非早有推測,點了點頭。
又聽酒德麻衣道:“他前番曾傳來情報,那奧丁已收服避風港,囚禁太上皇,追殺太后,並派那娜塔莎以為說客,各地尋訪龍王。臣以為此事乃當務之急。”
正說處,那諾頓出班道:“啟奏陛下,酒德大人所言極是。臣正是受那娜塔莎蠱惑,才與陛下為敵。她將臣引到卡塞爾,已不知去向也。”
路明非卻不知還有此等隱情,即問酒德麻衣道:“卿可知那娜塔莎現在何處?”
酒德麻衣道:“臣正為此事而來。據蘇恩曦說,那娜塔莎已至京城,欲尋芬裡厄!”
話落處,忽聽腳步聲促,即見那耶夢加得自殿外匆匆趕來,幾跌在殿上,朝上道:“請陛下救臣兄長!”
路明非望來,見她衣衫不整,髮髻散亂,春情未消,蹙眉道:“愛卿莫急,仔細講來。”
那耶夢加得即將兄長之事陳說不提。
且說京城重地,地鐵站中,那大地與山之王芬裡厄與一人對坐,正耍骰子。
你看那“人”分有九頭,左右雙翼,似骸骨而成,十八隻金瞳燦如烈火,竟是個九頭鳥。正是那:
身披灰袍麻布罩,九頭亂擺桀桀叫。
晃起骰盅不住響,賣定離手問大小。
芬裡厄只見骰盅落地,即道:“小!”說著,將身旁金幣推出一把。
那怪側耳聆聽,已知點數,三個骰子乃是“四,五,六,十五點大”。
卻見它暗呼風來,吹入骰盅,將那“五,六”翻為“一,二”,開得盅來,正是“四,一,二,七點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