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女正下得地鐵,往深處而去,忽心神俱震,耳聞幻音,似有人於耳畔呼喚,還未及反應,即仰面栽倒,魂飛天外,跨越千里,附身蛇蛻之中。
只見那蛇蛻眸處突放金光,若兩盞燈籠,抬起頭顱,往四周張望,卻被白霧眯眼,看不真切。
她正疑惑,忽見面前閃出一道人影,卻隱去面容。
那少女借蛇蛻之口,問道:“你是誰?”聲若雷震,雖口吐人言,卻辨不得雌雄。
“路明非”呵呵一笑道:“你又是誰?”
那少女心思翻騰,即答:“你把我弄來,怎麼沒膽子露面?”
“路明非”聞言笑道:“休作激將。我且問你:你是何方妖孽?與那耗子精有何親戚?”
那少女聽得雲裡霧裡,搖頭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說罷,魂魄掙扎,欲迴歸本體,試了幾下,卻徒勞無功。
“路明非”知他心思,心道:“以我如今法力,可困他半柱香。”即道:“我觀你雖是蛇身,卻有龍氣,想必乃蛟龍之後,隱隱也有王者風采,諾頓、康坦丁、耶夢加得,你是哪個?”
原來這三個名字是他自路鳴澤處聽來,隨口一問,權作試探。
誰知那怪聞言大驚,竟二話不分,張口咬來,欲將“路明非”吞下。
那分身嘻嘻一笑,卻也不避,被它一口吞了,即復轉青絲之相。
路明非僻在暗處,計較法力,心道:“如此觀來,倒也能敵過。”
想罷,捻法訣,誦真言,使了個“移山倒海”的法術,遣動礦山,落石壓來。
原來此處無山神土地,路明非縱會遣山卻也無人能應,只得借地利壓人。
霎時間,只見山洞坍塌,巨石落下,沙塵四起,那怪體型龐大,不便躲避,即被壓了頭,俯在地上。
卻見那怪長尾一擺,擊在地上,竟震碎巨石,裂開地縫,將身一抖,即仰起頭,口誦真言。
此言之出,只見電光閃爍,碎石騰起,熔作一件兵器,形如割麥鐮,狀若鋤韭刀,枝枝丫丫,一通亂砍,直激得沙塵四起,石塊滾落。
路明非隱於霧中,笑道:“原是個佃戶出身,使得一手好農具。”
即一抖手,將畫戟持在手中,往空中一拋,正撞在鐮上,擊個粉碎。路明非暗運法力,那畫戟忽一轉,徑奔那怪而來。
那怪一驚,卻不及躲避,被築在頭上,將龍衣擊塌,裂開一洞,金瞳黯淡,一點真靈掙脫,便欲潰逃。
路明非知時辰已到,留他不住,心道:“且留個記號於你,日後也便相認。”即縱身而起,捻真決,誦咒語,咬破舌尖,吐出一口真火。
這火自與凡火不同,大放光芒,將那真靈裹住。那怪掙脫不得,灼火而逃,復歸本身而去。
那真靈逃得昇天,歸了本身,睜開雙眸,便覺神思恍惚,忽一口鮮血嘔出,竟立時化作一團真火。
那少女暗叫“不好”,抽身就走,卻見那火光竟似通靈,只一閃,即竄入其泥丸,灼其真靈。
她登時一聲慘呼,兩眼一翻,復又昏死過去。
且說路明非敗了那怪,收了法術,散了大霧,回頭看去,那蘇曉檣已呆若木雞,怔怔不語。
路明非無暇顧及,弄法術,使了個“壺天”法,將那蛇蛻變作一根白繩兒,系在手腕。
他左右一盼,見此地已無甚寶物靈珍,抬頭看,洞塌石落,現出殷殷星光,心道:“此間事了,也該歸家。”
想罷,即到蘇曉檣面前,吩咐道:“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