邋遢老頭回來了,我想這次去應該能遇見他了。至於他這一次去了茅山有沒有收穫,在我昏迷的那幾天老蔡就已經問過他了。邋遢老頭只是搖搖頭,說幾十年過去了,以前的茅山早已經蓋起了高樓,所以他的這一趟很明顯一無所獲。
還是那個小店,也還是那個人。我和老蔡到那裡的時候,邋遢老頭已經在等我們了。
他似乎知道我和老蔡今天會去他那裡買東西,也知道我和老蔡還沒來得及吃飯就匆匆而來,於是我們到那裡的時候,邋遢老頭已經擺上了飯菜,一邊喝著小酒一邊等著我們。
要說認識熟人好辦事這話還真是不假,至少現在的我終於不用餓著肚子再匆匆往回趕。
天氣很冷,外面的天空灰濛濛的一片,但卻沒有下雪的意思。
我坐在邋遢老頭的對面,伸出筷子夾了一片小炒肉放在嘴裡之後問他有我爺爺的訊息沒?
因為這幾天我下課之後都會抽時間打我爺爺的電話,但都沒有打通。也不知道邋遢老頭有沒有聯絡上他。
老頭嘬了一口酒搖搖頭說道:“沒有,電話還是關機。”
頓了頓接著說道:“不過你也不用太過擔心,這幾天我都幫你爺爺卜算過了,還是和之前一樣。也就是說他雖然在找那個線索的過程中有些艱難,但沒有危險。再說了,算起來我和你爺爺認識那會兒你爸都才剛剛出生呢,更別說你了。所以我比你還關心他,你就別操心了,有我在呢。”
邋遢老頭的話讓我一愣。說起來他和我爺爺之間的情誼到底是怎麼來的我還真不知道。
老蔡也一下子被勾起了興趣,於是他看向邋遢老頭,問道:“師傅,你和小麗爺爺是怎麼認識的啊?跟我們講講唄。”
邋遢老頭又拿起酒杯喝了一口,放下後才微微一笑道:“也沒什麼,說起來也是好幾十年前的事了……。”
老蔡的師傅說,其實他和我爺爺第一次認識是在十年時期。講的是那年我們村裡有一地主老來得子,大喜之下就想找個厲害的人物幫忙測算一下後代前程。也不知透過什麼渠道知道了邋遢老頭這麼一個人,於是花重金把邋遢老頭請了過去。
要知道那時候除了地主之外,其餘普通人家的日子都過的緊巴巴的。邋遢老頭又處於年輕氣盛的年紀,總想著為家裡做點什麼。所以得知這個訊息以後自然沒有拒絕。
卻不曾想他去到那個地主家之後,先是在那裡休息了一晚,還沒得及開始幹活呢。第一天一大早就被手臂上纏著紅布條的“士兵”給抓了。
原來是改革的春風毫無預兆的刮到了我們村子。不止是他,就連所有封建迷信的人都被抓起來批鬥。
這其中就有我們一家。
據老頭所說,那時候我爸才剛剛出生不久,但是我爺爺和我曾爺爺卻沒能倖免。
也就是被關在牛棚裡面的時候,老頭才和我爺爺認識的。
自那以後,倆人便結下了深厚的友誼,一直持續到現在。
邋遢老頭嘆了口氣,突然對著我說道:“其實說起來,你曾爺爺和你奶奶就是在那一劫中去世的……。”
聽到老頭的話,我愣了半響。要說我曾爺爺我沒有映像也就算了,畢竟那離我太遠。可我奶奶原來那時候就去世了,算起來,她老人家去世的時候也就二十多歲,正當芳華的年紀,怎麼會那麼早就去世了呢?
於是我問老頭:“那一劫也沒有牽扯到我奶奶的身上,她怎麼會那麼年輕就去世了呢?”
邋遢老頭說道:“你奶奶的去世,說起來和你經常夢到的紅袍女鬼有一定關係,但是如果真要說主要原因的話,其實是因為……。算了,不說了,都是些陳年往事。”
邋遢老頭話說到一半突然擺擺手自顧自的喝起了酒。這種操蛋的操作實在讓我有些抓耳撓腮,你說這些老頭怎麼都是一個尿性?我爺爺是,邋遢老頭也是。
於是我追問道:“你就說說唄,都說到這兒了你又不說下去,就跟尿尿只尿了一半兒一樣,太讓人難受了。”
老蔡也在一旁附和著:“就是就是,趕緊說下去吧,反正閒著也是閒著。”
邋遢老頭卻搖搖頭,說道:“以後該你們知道的自然會知道,急什麼?知道這些有用嗎?”
尿性,有時候真恨不得衝上去踹他兩腳。只是看他這樣子,想要他繼續說下去是不可能的了。反正這種吊人胃口的事也不是隻發生一次兩次了。我爺爺有過這種操作,我大爺也有過這種操作,現在邋遢老頭也玩了一把。於是我也釋然了,不想說就不說吧。
我轉移話題問道:“對了,怎麼就你一個人?你兒子呢?”
邋遢老頭回答到:“他不住這裡,回鄉下去了,我都回來了他還在這兒幹嘛?”
老頭的話讓我一陣乍舌,要說他和我爺爺這一點上還是很像的,那就是不喜歡自己的兒子。過年我爸媽回來的時候我爺爺就會出門,他說去找老朋友聚聚,等到我爸媽走了,他也剛好回來了,就跟掐著時間似的。